二先生一摆手,继续鼓捣炉火,满不在意的说道:“这不没外人么,咱俩爷们之间说点事,你又不往外说……”
“谁说这屋就俩人?”语音低沉,正是狄奥多拉。她穿着一袭皮袍,抱着一卷被子,站在二先生后面。
二先生舌头当时打了结,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不住地筛糠。
狄奥多拉拍了两下二先生肩膀,冷冷地道:“站起来!别怂!”
二先生摇了摇头,道:“大于越,这不行,我……我现在腿都打晃,整……整个人都突突……您恕罪,我这……真站不起来了……有心无力啊……”
“那你就坐着!”狄奥多拉坐到白佳玉身边,道:“我好像听到,刚才有人说要收拾我。”
“有……有么?”二先生只感到下身发紧,要不是忍着,早就尿了。
“有啊。”狄奥多拉强忍着笑,看着不住发抖的二先生。
“啊!我想起来了!”二先生一拍大腿,道:“刚才有人说,有人说!那是我的弟弟,大于越,我的弟弟死得惨,阴魂不散,他就跟着我,刚才就上了我的身了,刚才就不是我说的,是我弟弟说的,我真的那啥来着,不由自主啊……”
“是么?”狄奥多拉看向白佳玉,碧蓝的眼睛眨动,嘴角微微上扬。
“是,是啊!”白佳玉脖子一梗,指着二先生,笑道:“你看他那样,多像中邪了?”说着他把二先生拽起来,问道:“现在好没,能走了么?”
“能……能……哥……你搀我出去……我还有点软……”二先生上下牙直打颤,右手捂着胸口,低声道:“我的心啊,都到嗓子眼了……”
白佳玉把他拉出门,低声道:“以后少吹牛逼,你看你,胆儿比兔子都小,在家也是一怕老婆主儿,我这又救你一命!”
“是是是,谢谢哥,谢谢哥。”二先生千恩万谢,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营房逃去。
白佳玉回屋后,见狄奥多拉正在给自己铺床,可是她从没干过这些活,笨手笨脚,一个床单怎么铺都是褶。白佳玉暗感好笑,走到床旁,朝狄奥多拉招了招手,让她下床,随后双手捏住被单两角,往前一抖,等床单落到床面,半身往上一压,两手往对面两角一划拉,再往对面被角下一掖,整个床单板板整整,半个褶都没有。
狄奥多拉竟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把床单弄皱,站在床旁,盯着白佳玉。
白佳玉又拿过铁钩,把炉火靠近了些,指了指床,笑道:“坐吧,怎么了?”
狄奥多拉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挨着白佳玉坐下,双手十指扣在一起,低声道:“你……你不生气啦?”
“你今儿怎么了?”白佳玉从没见过狄奥多拉这种忸怩的小女儿神态,其实他也想到了狄奥多拉晚上回来,但起码应该是板着脸,说些什么“你要认错”之类的话。
“我……我把你关起来啊,我听大家都笑话你,说你怕老婆,我怕你……怕不高兴……就过来看看你……”狄奥多拉叹了口气,道:“唉,这么说话,真是不习惯呢,总之我今天也是……算了,还是来直接的吧……”说着她握住白佳玉肩膀,就把他往床上按。
白佳玉顺势倒在床上,但实在忍不住笑,握住狄奥多拉手,道:“你关我,我也没什么气可生,你又没做错什么。”
狄奥多拉瞪大了眼睛,盯着白佳玉,道:“你……你明白?”
“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当我傻啊?”白佳玉依旧笑个不停。
狄奥多拉碧蓝的眸子在白佳玉脸上扫了扫,问道:“真明白了?”
“必须的啊!”白佳玉正色道:“你为啥这么干啊,因为咱们人少啊,而且这萧欢欢小娘皮手下的兵,还真不赖,可最大的问题,就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习俗不一样,你要不尊重人家,人家就走了,咱们不就少了朋友,多了冤家么!所以,你是我老婆,做事情我绝对支持。”
狄奥多拉嘻嘻一笑,拍了拍白佳玉的脸颊,道:“那你要支持,就给萧欢欢道个歉呗。”
“啥?”白佳玉牛眼一瞪,浓眉拧成了一团,大声道:“我给她道歉?这不行!”
狄奥多拉也有些不高兴,白了白佳玉一眼,问道:“你都明白了,这怎么就不行?”
“不是,你这是强人所难,我跟你讲,我也知道你咋想的!我和萧欢欢,是咱契丹武艺最高的俩人,但是呢,俩人有点矛盾,你就想了,这俩人要是和解,那岂不是两斤麦子磨出三斤面?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