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壁橱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比如发光的花卉、颅骨、断手、铁环、发霉的书、一些不明的碎片、乱晃的扫帚、不时唱一句歌的水晶等等。提德里亚在杨海的视界里面到了这些,抽着凉气说:“这个炼金术士比我相像的要可怕一些,他在生物炼金的领域上面有着非常杰出的成就。”
杨海不知道提德里亚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他对提德里亚的话深信不疑。
此间主人从房间里侧的试验台的座位上跳到了试验台上面。
一个灰矮人。
到灰矮人的那一刻,杨海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但是他随即意识到他不可能在游戏里面眼花,然后一个念头浮现了出来。
在龙族主城,望海崖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幽暗地域才会出现的地下生物!
天生的矿石大师——灰矮人,地表矮人的死仇与血亲,怎么会出现在望海崖呢?而且还在这里开了一家商店,起来已经很久了的样子。
灰矮人站在试验台上面居高临下地着他,继续用他那阴冷的声音说道:“年轻而高明的炼金术士,我得提醒你,推荐你来这里的那个人,他很可能是不怀好意的。”
“或许……或许是这样吧。”杨海点点头。“唔……来您对生物炼金 有着非常深刻的研究嘛。”
灰矮人死僵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声音也不那么阴冷了:“能够得到您这样炼金大师的称赞是我的荣幸。”
灰矮人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去问杨海为什么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生物炼金,当然了,提德里亚一眼就能出来,杨海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不过没关系,他能出来别的东西就行了。
杨海的心跳有点快,下面是重点,如果这句话说完之后灰矮人依旧不表露出敌意,那事情多半就成了。
“这个,我其实算不上是什么炼金术大师——”
“不不不,您过谦了。”灰矮人僵硬地摇头:“合成油腻粉的配方成千上万,您一眼就辨认出了我的合成方式,才华惊艳,在下自愧不如。”
“呃……”杨海咽了口唾沫:“是这样的,我的父亲是一个炼金术士,他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很多书,这些年我都在做炼金术的理论研究, 但是却没有机会实践。我其实只是懂一点理论而已,让我自己动手就不行了。”
“哦……”灰矮人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仅仅只是明白理论就这么厉害了,假以时日,您在炼金术上的成就不可估量啊!”
杨海舔了舔嘴唇。
这个误会……好像有点大了。
“那当然,我被关在那座该死的监狱的一万年里,唯一能够消遣的事情就是理论研究了。”提德里亚得意地回答,可惜这个灰矮人肯定是听不到了。
灰矮人饶有兴趣地着杨海,道:“我能够观摩一下您的配方和炼制么?”
在人家的地盘,当然要听人家的,而且杨海也没有一口拒绝的底气,如果惹毛了这个灰矮人到时候够他喝一壶的。
“当然,不胜荣幸。”
起来灰矮人的脾气好像没有一开始表现出来的那么坏。在自己的店铺外面撒油腻粉,怎么说呢……杨海在自己的配方里面查了查,油腻粉这个东西没有多大的伤害性,只是作为一个防御的东西来使用。大概一个地底世界的原住民在龙族这边没少遭白眼受欺负,所以说有些拒人千里之外。
这个灰矮人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邪恶。
大概是以前想要来骚扰的龙族人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下场,所以那个招待才把自己骗到这里。
想通了这件事情,杨海的心就放宽了半截。
杨海把配方给写了出来,然后递给站在试验台上的灰矮人,说:“您能帮我找一下上面的材料么?”
“呃……这个配方……前所未见啊。”灰矮人了,有些期待地问道:“原创配方吗?”
“是原创配方么?”杨海问。
“是我在钟楼里面琢磨出来的。”提德里亚回答。
“是我原创的配方。”杨海肯定地回答。
提德里亚:“……你这个大骗子,你就使劲儿忽悠吧。”
“让我……”灰矮人皱起了眉头:“这个……这个配方的结构非常地……非常地古老啊,起来像是古代炼金术的结构,这里,对龙粪粉末和狮胆汁的冲突的分解和处理,完全是一晚多年之前的很古老的炼金术士使用的结构了。不,不完全是,这个药性的缓和处理非常地老辣,用的是青蛙眼珠做为缓冲,这一手……呀,妙不可言啊。阁下可真是个天才!”
杨海的脸有点红。
“我是灰矮人炼金术士,库拉丁?黑铁,您是?”
“我的名字是poseidon,一个龙族人,呃……炼金术新手。”
“呵呵,有这样扎实的基础,在炼金术的进步上一定是很快的。”库拉丁安慰道:“我去给您拿材料,您可以准备一下了,试验台在那里。”
着库拉丁走开,完美地解决了一场虚惊的杨海松了口气。
那个招待……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地,八成是受人所托……可是……
杨海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谁在暗算我呢?
杨海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卷入了一群打架的神仙当中。
此刻在冒险者公会里面正发生着一幕对话。
冒险者公会鉴定大厅内厅图书馆里面。
卡尔德隆摘下了眼镜,眼镜这样的东西在游戏里面是地精的特产,造价昂贵,绝对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卡尔德隆用一块龙皮仔细擦拭着镜片,仿佛听不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的人在说话。
“卡尔德隆,我们也是多年的老伙计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一个穿着黑色地锁甲,面色有些狰狞的战士沉声说道。
卡尔德隆沉默了一阵,将眼镜重新戴上,翻开了桌子上的一本书,道:“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罗德,伙计这个词是用在朋友之间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朋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卡尔德隆……”罗德的脸色有些扭曲。
“你可以为了权势和地位做很多事情,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卡尔德隆冷冷地说,声音十分苍老,却带着凌厉的威慑力:“如今我重新回到望海崖,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有想过再走。”
罗德脸色一滞。
“当年那次冲突,我离开了望海崖,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原谅了阿尔法鲁尔。”卡尔德隆的声音越来越冷冽,“他想让我为他颂威,但是很可惜,真正的学者从来不为任何人颂威,我们只对真理负责。当年的离开,是因为没有人愿意与我站在一起,推翻阿尔法鲁尔的残暴,当年的塞伦亲王还对阿尔法鲁尔忠心耿耿。既然阿尔法鲁尔自毁城墙,又在我快要淡忘仇恨的时候来招惹于我,我又有什么理由息事宁人,嗯?”
罗德的脸色越来越难。
“阿尔很会收买人心,收买了那群贵族,收买了一些你这样的人,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卡尔德隆深吸了一口气:“当年的我若想要手刃阿尔,你觉得龙族谁能拦得住我?是塞伦,还是大将军卡扎勒斯,还是小费尔南多?抑或是你?或者,你们一起?但是单单杀死阿尔对于整件事情好无价值,一个卑劣者倒下,会有又一个卑劣者站起来,或许第二个卑劣者敬我畏我,不敢招惹我,但卑劣的政客终归是一堆狗屎,我呈一时之快对于让真理光照这个世界毫无意义。”
“卡尔德隆,你不要太狂妄!”罗德沉声道:“埃文斯的选民声震大陆,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天下无敌!你真以为龙族没人拦得住你?你真的以为派洛特大神的图腾不会守护龙族的族长?”
“别把派洛特想象地太高尚了,罗德,这个世界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卡尔德隆不屑地道:“派洛特敢冒着吾神的愤怒杀死我?他敢杀死埃文斯最宠信的信徒?荒谬!”
“你,你……”罗德脸色苍白,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你,你竟敢,你竟敢渎神!”
“派洛特是个什么东西,我作为博学者比你更有发言权!”卡尔德隆不屑地道:“滚吧,罗德,等待天道审判你们。这个世界最终将会在真理的荣光之下得到净化,而你们,就是这场弥撒的祭品!”
“疯子,疯子!”罗德惊恐地站了起来,狼狈地逃出了卡尔德隆的房间。
选民拥有远超凡人的寿命,卡尔德隆只有两百多岁,实在不能算老。罗德很清楚卡尔德隆拥有怎样的力量,再在这里逗留下去,说不定那个情绪异常激动的老妖怪就直接动手击杀他了,为了避免这样的危险罗德决定逃开,哪怕这里是冒险者公会,是他的地盘。
罗德的脚步依然有些发软,他定了定神,疾步向洛罕之槌走去,他要向阿尔法鲁尔汇报一切。
无论如何,只有阿尔法鲁尔活着,并且依旧是龙族的族长,他才能继续拥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这个时候各种大事的压迫之下,罗德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让冒险者公会的招待去找那个叫poseidon的年轻人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