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雇主是谁?”
噗……
马克喷的是气,不是血。“你我”
“你先别急着说话,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晓峰摆了摆手,正色道。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滴答。
堪堪三下。
“时间到,你怎么说?”
晓峰歪着脑袋看着马克,问道。
“我”,马克犹豫了一下,眼神坚定起来,“对不起,先生,我想,我不能告诉你”
直到此时,晓峰的眼中才露出了一抹欣赏。
脚尖轻点,马克眼前一花,晓峰已经蹿到他的跟前,肩膀在他胸膛上猛的一撞。
马克胸口遭受重击,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一步,两步……直到退到窗边也没有止住脚步。
马克大概有190公分,中国的窗户修建的相对较矮。于是,马克的屁股刚好撞在窗沿上,上半身没了支持,仰后便倒。
慌乱之中,马克的手没有扣住窗户,身体受引力作用,急速下坠。
啊……惊叫声脱口而出。
眼看马克的脚底板就要淹没在窗沿之下,“嗖”,窗户里伸出一双纤瘦的手,抓住马克的脚踝。
“叫什么叫?一大早的,把别人吵醒了怎么办?”
额?
马克睁眼一瞧,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停止了下坠,悬在窗户外面,“你为什么救我?”
“谁说我要救你了”,晓峰冷漠的声音从上面飘了下来,“我只是想知道你临死之前是什么感受”
“死之前的感受?”,马克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做杀手也有十几年了,好像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神。
害怕是有的,后悔?
一时间,马克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从小时候的孤儿生活,到第一次开枪杀人,再到这次主动请缨来到中国,所有的讯息潮水般地涌进脑袋里……
头朝下,脚朝上,马克很快就尝到了苦头。气血下涌,憋的他脸色通红,眼珠爆出,隐隐布满血丝,额头上的血管突起老高,随着心脏的跳动,血管跟着一起跳,有种微不可查的昏然阵痛。慢慢地,眩晕袭来,马克的眼睛开始模糊,思绪开始混乱,心中的上帝也在向他招手……
“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告诉我,你的雇主是谁?”
“咯咯咯……”,马克的嗓子里发出一阵怪笑,难听之极。
“哎!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这里是六楼,你想知道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会有多惨吗?脑浆迸裂,五脏六腑全碎,跟一团浆糊差不多,全身的骨头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运气好的,还可以留个全尸,运气不好,眼珠子飞到下水道里,成了老鼠肚子里的美味佳肴……啧啧……那种惨不忍睹的场面,我可是亲眼见过一回,真是不想再见第二次啊!”
“你你不是人,是魔鬼”,或许真被吓到了,马克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栗。
“哦!是吗?威廉也是这样说的”
马克突然身体一僵,大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风……”
话还没有说完,身体瞬间急速下坠。
晓峰松手了。自己的日子过的挺悠闲的,他不想被人打扰。
“啊……安德鲁……小心……他他是风神杀”
由于下坠的速度太快,呼呼响的风直往嘴里灌,话从嘴里一吐出,就被风卷的七零八落,根本听不清。
“嘭”
马克死不瞑目,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随风飘散听不真白的“风神杀”几个字。
晓峰纵身跳下,站在马克的尸体旁,端详着,良久,从他耳朵里掏出一粒黑色的黄豆般大小的东西。
“擦,微型耳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尼玛”,晓峰阴沉着脸,把耳麦塞进自己耳朵里。耳膜处顿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喂,马克,你还好吗?喂喂马克,马克”
声音有点熟悉,是刚才那个借火的外国人。他汉语的发音字正腔圆,所以晓峰记住了。
“你找马克?对不起,他不在,我想,他以后都不会再了”,晓峰漠然说道。那语气平静的,就像是盛夏的一汪湖面,不带有一丝涟漪。
“……”,耳麦里一片沉寂,除了急促而又短暂的喘气声,良久,传来了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吟,“你死定了”
紧接着,“啪”,是落地声。
再接着,“滋滋滋”,就像是电视机突然没有了信号,发出的那种令人烦躁的声音。
“谁死定了还不一定呢!”,晓峰取出耳麦摔在地上,嗤鼻一笑,抬脚便踩。想想又不对,止住了脚,捡起耳麦,又重新塞回到马克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