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就这样盯着方云看了良久,才黯然道,“不用了。”
“哼哼!是不好意思吧!说实在的刘江,你以前想没有想过你们两兄弟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审讯室里的人很明显可以感觉到方云的语气有些不善。
“.........”刘江一直高扬的头垂了下去。
方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外面是你老母亲吧!她老人家今年得有60多了吧?”
提起老母亲,刘江垂下的头稍稍动了动,闷声答道,“快70了。”
“是啊,70了。老人家都70了,还要因为两个儿子,被人绑架囚禁。要不是警方行动迅速,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你自己说说,你对的起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么?”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问心无愧了。告诉你,就算你不交代,还有你大哥。你说,假如你老母亲知道了她一直应以为傲的儿子成了罪犯,她会怎么样?”
刘江猛的抬起头,“你敢。”
方云心头暗喜,脸上却鄙视地看着他,“我有什么不敢的?既然做了,还怕老母亲知道?要是怕的话,当初就不该那么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卖。”
刘江神情一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不能让我妈知道我大哥也被抓了。从小我家条件就不好,我父亲又死的早,是我妈独自一人将我们兄弟俩拉扯成人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大哥跟我不一样,从小他就很争气,学习又好,又不惹事生非。你知道么,我大哥是我们那个一片,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到现在,我都还能想起我大哥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妈高兴的样子。后来,我大哥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娶妻生子,慢慢的从以后小记者当上了主编,总编,然后是社长。靠的都是他自己的努力。只不过当上社长时候,他变了,变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但是他最多只是拿点小钱,喜好美色而已,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在我妈眼里,我大哥就是他的骄傲。我妈身体不好,假如被她知道了我大哥也跟我一样,成了罪犯,她...她不知道会伤心成啥样。”
刘江最主要的担心还不是这个,这些年她妈的身体每况愈下,万一找到了刘海也成了罪犯,说不一定就此过去了。
“刘江,听你说话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你该知道,犯了错,终究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是真心替你老母亲着想,趁现在还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老实地配合我们工作,主动交代问题。到时候,我可以替你大哥向法官求情,争取轻判。说不一定要不了两天就出来了。假如你一意孤行,拒不配合的话,万一某些人先我们一步找到你藏匿的那些拍照的人,会发生什么后果,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到时候,就算你交代了,也无济于事。造成的严重后果只会加重你们兄弟俩的罪行。恐怕没有个七八十来年是出不来的。那个时候,你年迈的老母亲怎么办?你大哥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刘江,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心存幻想?某些人是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指望他们照顾你老母亲和你大哥的孩子,简直是做梦。”
“你别说了。”刘江忽地焦躁不安地吼了一句,“我要见我大哥,而且我要你答应我不追究我大哥的责任。”
方云想也没想,断然拒绝道,“那不可能,你大哥参与了犯罪,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大哥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知情。他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帮我找了两个实习记者而已。”
“是么?你大哥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方云冷漠无情,她只是太看中警察这份工作所带来的荣耀,她需要尽力维护心中对警察这份职业崇高的敬仰。
话又说回来,每次遇到的案子,又那个不是既可恨,又可怜。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亦然。
方云不能因为可怜他的老母亲,就玷污了警察这份神圣的使命。
刘江听罢,将眼睛又闭了起来,“我要见我大哥,否则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敢情半天的口舌都白费了?方云气地猛拍桌子,“刘江,你这人已经没救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你大哥会交代的。”
说完,方云转身出了审讯室。
“方队,这刘江也太可恶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交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管他,先凉凉他,谁也别搭理他,这种人,典型的部件兔子不撒鹰。我们先去会会刘海,看他怎么说。”
堂堂刑警队,当然不止一个审讯室。
方云带着几个警员直奔另外一个审讯室。路过她的办公室的时候,方云犹豫了一阵。众警员们很自觉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方云暗自尴尬,可还是没有敌过心里的想法,悄悄的推开了门,探头往里看了看。瞧着长椅上的晓峰依旧睡的香甜,不禁莞尔一笑,“这家伙,跟个猪似的。在这里睡觉,也能打鼾。”
众警员一个个很自觉地主动过滤了方云的喃喃自语,“方队,天快亮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争取在姜局上班之前,拿下刘海,好给姜局一个惊喜。”
“恩,走吧!”
待脚步声远去,晓峰嗖的一下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大呼好险,万一刚才方云进来看上一眼,岂不是露馅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也不知道这后福是啥?
如果‘后福’是方云,就美妙无比了。
晓峰将手铐铐在手腕上,重新躺了下来,闷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