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撞在脸上,一股大力击得鹿耳翎后脑勺狠狠磕到地板上,立马痛彻骨髓。
油腻腻的蹄膀带着汤汁滚到旁边,原来刚才常胤绪把左手一直抓着的蹄膀掷到了鹿耳翎脸上,砸得他眼冒金星且不说,满头满脸都是汤汁油水,腻刮刮的直犯恶心。
旁人见了却是好笑得很,怀远侯府的家将一个个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醉凤楼有个红姐儿把手巾一扬,掩着嘴吃吃的笑道:“都说常小侯爷待朋友,果真是没得说,先请鹿长官吃过了老拳,这又叫他吃猪蹄膀,只不知鹿长官吃不吃得消?”
“吃不了兜着走,”有个调皮的姑娘接口来这么句,登时姐儿们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打狗还看主人面,何况主人也被饱揍了一顿,张尊尧气得五内俱焚,往鹿耳翎屁股上重重踢了脚,没好气的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说是让鹿耳翎滚,张尊尧自己也借此盖脸,跟着一块溜了,他手底下的亲兵校尉更是抱头鼠窜。
南京千户所的那二十名校尉则欲走不走,神色尴尬的看看秦林,人人脸上有不舍之色:唉,要是咱千户不是张尊尧而是秦长官,那该多好?
里头有个叫毛冬瓜的,更是嘴唇嗫嚅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诸位弟兄,张千户毕竟是上官,面子上总要多担待几分,”秦林嘿嘿坏笑着,冲他们眨眨眼睛。
校尉们知道秦长官心头对自己并无芥蒂,立马面露喜色,恭恭敬敬的朝他拱拱手,这才追着张尊尧离开。
这出戏自是秦林和常胤绪做出来整治张尊尧的,等锦衣卫众人离开,醉凤楼里面顿时哄堂大笑。
“秦大哥,兄弟算服了,”常胤绪换了副面孔,笑嘻嘻的竖起大拇指:“俺怀远侯府和魏国公府累世掌兵,那些个京营兵将畏威怀德,也不过刚才那样子;秦大哥来南京这才多久?刚才那些锦衣校尉对你,可是打心眼里敬服呀!”
“不过是办事公平,赏罚分明,大家有好处捞这三条罢了,”秦林倒不觉得有什么。
常胤绪睁着怪眼像不认识秦林似的把他看了又看,最后叹道:“说的简单做着难,秦大哥刚才说的三条,俺祖上开平王也说过,不过他还说了,‘能真正做到这三条,就可率十万众横行天下,所向无敌’!”
“行啦行啦,”秦林白了他一眼:“谁说你是个浑人?我看老兄精明得很,至少牛屁神功已臻化境,可以横行天下、所向无敌。”
“俺说的是实话嘛,”常胤绪咧着嘴傻笑,又道:“从中山王和开平王算起,徐大小姐论辈分是俺姑,将来大哥要娶了她,就是俺姑大爷,我能不拍拍姑大爷的马屁吗?对了,听说你们当街打起来了,咋的,打是亲骂是爱?”
秦林翻翻白眼,不想和这浑球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