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抿了抿嘴:“但青霞先生一个失就够了。”
陈盛竖眉道:“你如果这样想,青霞先生就白死了。”声音拔高,“你身为帝姬,要考虑的不是生死,而是匡扶正统,怎能妇人心性?我等不畏生死,你却畏畏缩缩,那死去的人岂不是可悲?你只身赴险,这不是勇谋,而是假仁假义,你如果有了危险,才是会导致更多的人死去。难道殿下你想看着大家措手不及不得不冒险赴死吗?”
随着他的话,灯下的少年小脸虽然还绷紧,但微微发白,眼神微微慌乱,她依旧没有说话,那是少年人用于掩饰惶恐的倔强啊。
石庆堂道:“相爷,殿下,还小...”
陈盛道:“殿下没有资格当小孩子。”
康岱道:“相爷,殿下知道了,知道了。”
陈盛看着薛青,道:“殿下知道了吗?”
薛青垂目嗯了声。
这就可以了,康岱忙对陈盛使眼色。
陈盛道:“殿下不要埋怨老臣多嘴,委实现在不是意气的时候,就比如今日,你这样贸然前来....”
薛青嗯了声。
康岱道:“殿下,相爷是担心你。”
薛青忽的笑了,抬起头看他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见她一笑,康岱松口气,这一笑让室内的气氛也缓和了。
陈盛的脸也似乎板不下去了,摇摇头,道:“好了,殿下,快回去吧,从青楼里来,身上的脂粉气快要散了,有什么事我们会去见殿下的。”
石庆堂也道:“殿下是状元公,接下来要多有应酬了。”那见谁都不奇怪。
薛青对在座的诸人点头,诸人施礼,看着少年人向外而去,门外老仆相送,隐没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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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对殿下是不是太严苛了,正是少年得意来与咱们报喜。”康岱不安说道。
陈盛道:“正是少年得意才要泼醒她,如不然她越发得意,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
润泽先生笑道:“康大人不要担心,相爷严苛待殿下,你可以去安抚。”
康岱面色微红,道:“怎可那般!岂不辜负了相爷的良苦用心。”
润泽先生道:“非也,严苛是相爷该做的事,殿下也不会辜负相爷的良苦用心,康大人关怀殿下是为臣本分,殿下也会感念。”
这样啊,康岱轻咳一声,道:“还是先说眼下吧,殿下适才都说清楚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陈盛道:“她想怎么样,我们就让她怎么样。”
咿?刚不是还说不让她得意免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康岱些许不解。
“在我们知道的前提下。”陈盛道,视线看向门外,夜色浓浓。
......
......
哗啦一声,立在墙边的花架被撞倒,两个少年嬉笑着忙去扶,脚步不稳蹒跚也跟着坐在地上。
这响声惊扰了屏风后的人,随着一声嘀咕,侧卧的人影坐起伸个懒腰。
“什么时辰了?”薛青探头,揉着惺忪睡眼。
屋子里少年们醉卧,更有两个拥着两个妓女低声叽叽咕咕说什么,春晓则与张双桐在赌牌,贴了一脸的纸条子,张莲塘在灯下拿着一本书,听到询问转过头来。
“亥时了。”他道。
薛青看他噗嗤笑了:“莲塘哥你在青楼读书真是好笑。”
张莲塘道:“比不过在青楼做文章的吧?”
薛青哈哈大笑,屋子里的人也都看过来,春晓招手娇声:“青子少爷你快来帮我赢双桐少爷。”
张双桐嗤声:“他也赢不了我,嗯,至少前两次不行。”
少年们都笑起来,薛青起身走出来道:“不玩了不玩了该回去了。”
春晓道:“啊?竟然要走啊,青子少爷,今日当彻夜狂欢呐。”
薛青道:“今夜不行啊,明日还有谢师宴。”
春晓嘻笑:“好啊,那等你明日咯。”
张双桐将手里的牌粘了浆子贴她脸上,笑道:“明日还要赢你。”
室内女子的娇笑少年的哄笑在醉仙楼散开,很快一众少年走出去,在热闹还未散去的街上勾肩搭背大呼小叫穿行,夜间多醉鬼街上的人也见怪不怪,待认出其中有状元有进士.....
“还有举人老爷。”
还有少年主动自我介绍,得意张狂。
路人们发出善意的哄笑,也有人不满摇头成何体统啊。
“成什么体统?寒窗苦读只为今日啊。”有人笑着反驳,“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少年们醉意浓浓脚步蹒跚在街上兴起高歌,没有听到也不在意路人的议论,薛青行走在中间,左肩搭着张莲塘,右手扶着张双桐,口中跟着应和,街边璀璨灯火下少年的眼神清明寒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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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门去领个奖,承蒙大家这么多年关照,有幸得到第二届矛盾新人奖,诚惶诚恐,鞠躬感谢。现在在高铁上,我继续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