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钟可华的事情。”按照年纪推算,钟可华应该跟方怡差不多,或者大一些。关于钟可华的事情,方怡肯定知道,韩飞也懒得过多解释。
果然,听到钟可华名字的时候,方怡脸上的笑容收敛。又吃了几口牛排之后,放下刀叉擦手。
“谢谢!代表我二姨,也代表我自己感谢你。”方怡神色郑重,转而话锋一转说道,“不管这件事查到什么程度,我都建议你到此为止。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改变的。二姨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如果可欣再出点儿什么事情,那这个家就散了。”
“我知道你的为人,肯定是可欣表妹求你,所以你才帮她的。但这件事,不是凭借身手好就可以解决的。传销集团的案子,执法部门都不很少触碰,背后隐藏的大佬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更加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抗衡的。”
方怡的声音不高,但却透着不容置疑。韩飞愣了楞,稍稍沉思之后反驳道,“按照你的说法,钟可华就这样白白死了?我相信,类似这样的案子肯定不止一件,难道我们所有人都这么一味忍让纵容下去吗?”
方怡是杭城晚报的大记者,一些阴暗面的事情肯定接触很多。虽然她的顾忌有些道理,但韩飞却不认同。
“你就一个人,可以无所畏惧。说的难听一点,你随时跑路都没问题。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可欣表妹出事,我二姨,二姨夫将来怎么办?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了,但表妹的事情,我有权过问。”
方怡的态度,让韩飞有些失望。当今的很多记者,面对一些阴暗事件的时候,想法估计都很方怡差不多。
当然了,方怡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以无所畏惧。
“你知道多少?”韩飞没有在管不管这件事上争论下去,话锋一转,追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知道是谁害死钟可华,但却不敢伸张正义吧!”
“伸张正义?”方怡与韩飞对视,轻蔑笑道,“小弟弟,你的想法真的很幼稚。”
“那你说说看,我幼稚在哪里?”韩飞淡然一笑,认真专注的等着方怡解释。
“正义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或者说,正义掌握在拥有绝对权力的人手里。”方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言语铿锵的说道,“我做记者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做亏心事。但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却无法发挥喉舌的审判作用。你刚才说,我篡改了你的台词,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我不改,你根本上不了报纸,而我也会因为工作不到位而承担责任。”
“我很欣赏的你的胆量和魄力,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出许多惊人之举。但我可以肯定的说,那是因为你涉世不深的缘故。传销集团的案子,牵涉的是一个个家庭。因为巨大的利益诱惑,那些站在塔尖的人可以派人强奸、抢劫、制造车祸,甚至杀人。你现在没有亲人,所以你可以无所顾忌。如果你查到关键证据了,对方要迫害的你的父母,并以此为要挟,你如何抉择?”
韩飞愣住了,难以回答方怡的质问。父母是谁,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如果对方控制了陈巧巧或张雨绮,自己又能怎么选择呢?
“钟可华表姐的案子并不难破,但这么多年了,执法机关却一拖再拖,背后如果没有一只黑手再操控,又怎么会变成悬案呢。”
“你现在帮助可欣越多,她将来承受的痛苦越多。传销集团不是一个人,而是数万人。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杭城的传销集团,可能还牵涉到全国的,乃至境外的势力。”
“有那么夸张吗?”打击传销集团,阻力会很大,但牵涉到境外势力,韩飞却未曾想到。
“夸张?”方怡撇了撇嘴,“你连对方底细都不知道,就陪着可欣胡闹。依仗着自己一点儿功夫和正气,就忘乎所以。如果你执意坚持下去,我敢保证,用不了一月就会出事。要么是你,要么是可欣表妹;可能是雨夜路上突然失控的大卡车,也可能黑暗中突然涌出的一群刀手。到那时,你可能没事,但你身边的朋友,同学可能会遭遇无妄之灾。”
韩飞的脸色变了。因为刚才听石小红讲,肖洪军已经准备对自己动手了。幸好自己只是一个人,否则,为了家人的安危就会顾此失彼。
“我尽量让钟可欣少参与。”韩飞目光清澈而又执着的坚持道,“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需要做。这件事被我碰上了,那我就追查到底。我身边的人不多,朋友更没有几个。幸好那些朋友都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跟传销集团斗一斗。哪天我出意外死了,你帮我写个讣告,弄个头条!”
打猎这么多年,韩飞从来不畏惧凶猛的猎物。只要准备充分,杀死一只华南虎与杀死一只红腹锦鸡没有本质的差别。
方怡看着韩飞,想笑又笑不出,因为韩飞没有开玩笑。可是,一无钱,二无权的小人物,如何去对付传销集团那个庞然大物呢?
不过,韩飞的坚持是对的。只有敢于反抗,才有取得胜利的可能,虽然这胜利的可能性极低。有梦想又愿意去奋斗的男人值得敬佩,方怡忍住阻止的言语,喝光面前的苹果汁,两人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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