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意思……”
程嘉树环顾四周,见屋里没有别人,就解释道:
“我本来想快点挣一些钱,接这个项目的时候,预计四月拿到工资,谁知咱们这个项目太拖拉,可能要拖到五月底,整得我很被动啊!之前我算得好好的,以为能早点发钱呢,一下子没控制住,花多了,超出了预算……刚才我清理了所有的财产,本月的生活费只剩200多块,还好刚充完饭卡。其实我也可以预支下个月的生活费,但到了下个月不还得发愁吗?我不打算寅吃卯粮,五月的钱不能动,这个月挺过去就好了。”
“程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江明浩心酸地说,“我借给你吧。”
“不用!我马上就算好该怎么花了,能撑到月底的。说实话,我每个月的基本生活费都不超过五百,余下的钱都用在别的地方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不会饿肚子的……”
“可是,万一你们班里聚餐呢?万一有什么应酬需要用钱呢?”江明浩转身去找自己的钱包。
程嘉树站在原处,为难地说:
“这……这倒是,我只能盼着别有什么事。”
江明浩拿出五百块钱,塞到他手里:
“我只带了这些现金,你等我,我到楼下银行再取点儿——”
“不要,够了!”程嘉树拉住他,摊开那几张纸币,只留下了两张,“就算有集体活动,二百也够了,我真的花不了很多,这些你拿回去。”
他把钱塞进江明浩的手心,将他的手握成拳。江明浩自知拗不过他,就没有挣脱,伤感地念叨着:
“程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下个月我就还给你,你别哭哦。”程嘉树想逗他笑,“谢谢你,二百真的够用啦……要不,你再借我56块,凑个整?”
江明浩果然笑了起来,捶着桌面说:
“程哥,真有你的……”
程嘉树不经意间转过头,发现刘敬平沉着面孔站在他们身后。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去,他轻快地打招呼道:
“你回来啦?”
刘敬平没理他,走回自己的工位,把手机粗暴地往桌上一丢。
“他怎么了?”江明浩用唇语问程嘉树。
程嘉树摇摇头,耸了耸肩。
下午,他到走廊里打水时,快步赶来的刘敬平反手将他按在墙上,质问道:
“你为什么宁可跟江明浩借钱也不跟我借钱?”
程嘉树感到好笑,淡然回答:
“谁会跟陌生人借钱?”
“小程程,我恨你,”刘敬平按着他,死死地掐住他的两臂,眼含泪花,激动而悲痛地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程嘉树玩世不恭地扬起嘴角:
“无所谓啦。”
“你坏透了,你就想折磨我,就想看我难受!”
“我听不懂你的话诶!”程嘉树笑容绚丽地看着刘敬平伤心欲绝的脸,“这是什么表情?好像要英勇就义的一样。你恨我对吧?我就喜欢看你咬牙切齿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哈哈,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咬我啊?”
刘敬平悲愤地瞪了他两秒钟,一把搂住他,张嘴就啃上了他的脖颈。
程嘉树睁大眼睛,又惊又痛地惨叫出声:
“啊——你还真咬啊!松手,不,松口!”
刘敬平闭上双眼,把他箍在怀里,咬住他颈项的一侧就不放开。程嘉树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跑回办公室放下水杯,歪着脖子问江明浩:
“快帮我看看,咬成什么样了?”
江明浩惊恐地替他检查着:
“咬的?谁咬的?”
“刘敬平!”
“没破皮,没出血,不过程哥你快去洗洗吧,消消毒。”江明浩斜眼瞟着刚进屋的刘敬平。
程嘉树奔去洗手间了,刘敬平安安稳稳地坐到椅子里,舔了舔嘴唇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
程嘉树清洗完回来,愠怒地问:
“你……你属狗的啊?”
“属猴的。”刘敬平满不在乎地答道。
“刘老弟你真行,还会咬人,你是小孩子啊?”江明浩讽刺他,“程哥要记得去打狂犬疫苗噢!”
“很明显吗?”程嘉树问谢盈盈借来镜子,焦急地照着脖子,“今晚我要和女朋友一起吃饭的啊,惨了惨了,千万不能让她看见……”
江明浩坏笑着对刘敬平说:
“啧啧,老弟,你咬他都咬出种草莓的效果了……现在发红,过会儿就该变紫了。”
“天哪!不活了,”程嘉树哀叹,“静雪要误会的。刘敬平,都是你惹的祸!到时候你向她解释!”
“没问题。”
“不行,我不能让她知道,看你不怀好意的表情,肯定越描越黑,”程嘉树举起手机,“我就说今天实验室有事,没法一块儿吃饭了……”
刘敬平夺下他的手机:
“用不着,怕什么?我找个东西帮你挡一挡不就行了么?”
他从包里取出一条精致的暗色丝巾,环过程嘉树的脖子,慢慢地为他系好。
程嘉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条丝巾凉凉的,滑滑的,戴着很舒服,但他还是略带怨念地咕哝道:
“会不会显得有点娘娘腔啊?”
“不,”刘敬平凝神欣赏着他,“你戴上丝巾的样子真好看。”
“你俩够了,”江明浩笑哈哈地调侃道,“基情四射啊!”
“啊呸!”程嘉树对刘敬平怒目而视,“都怪你!你少这样瞅我……”
刘敬平没开口,上前一步,靠近他的脸,他吓得连忙跑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