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不是觉得他不配,”方若璇淡淡地解释,“他只是单纯地不敢接受而已。你之前对他很好,让他动了和你交朋友的心思,然后你又故意对他不好,一次次伤害他的感情,他就有戒备心了。所以现在,他必然会怕啊,怕你突然有一天变卦,又不想对他好了。静雪说他没有安全感,说白了就是怕你耍他。”
刘敬平转过头看她:
“你好像很了解这种心态。”
“我当然了解,”她带着一股忿忿的神气说,“由于一时冲动产生的、注定不能长久的感情,当时有多甜美,失去之后就有多苦涩。我要是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动心,不该投入任何感情,而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等失去时还能有力气安慰自己:我本来就知道他会走,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提前预料到,就不会太难受了。”
刘敬平感觉他的心被一只手攥住,越攥越紧:
“原来,小程程说那句话,是这个意思。他还说,主动权在我这里……”
方若璇羡慕地投去一瞥:
“你真幸运,能得到这么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兄弟,程嘉树相信你,相信到了放弃自卫的地步,可以说是任你宰割了。”
“但他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永远不会变心?”刘敬平有些激动,“啊,我来了,他就拥抱我;我走了,他就忍住心痛跟我道别,连挽留都没有,怂得一批……”
“你指望他怎么样?哭着喊着求你别走吗?”方若璇瞬间心神恍惚,“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明知留不住就潇洒地放手,何必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不好收场,双方都很难堪。又没有前世情缘背书,又没有海誓山盟作证,凭什么要求他对我负责?一点旧情罢了,哪里值得念念不忘?”
刘敬平乍一听糊里糊涂的,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的白月光到底怎么伤的你啊?”
“他才不是什么白月光,况且也不算伤害吧,天意难违……”
“我特么就不信啥子天意!”刘敬平气得按喇叭。
方若璇把他的手扒拉下来:
“别按了,路上已经堵死了,再按也动不了。你不信天意?上天对你太优待了,你这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哼,我都没法子如愿谈一场恋爱,也没法子阻止小程程把我推远,这也叫运气好?”
“可能……你投胎时把运气花完了,上天就要折磨你,所以你遇见了我们。”方若璇故意“阴险”地一笑。
刘敬平居然听了进去,琢磨起她的话来。
“我说着玩的,你别傻傻地胡乱联想。像你这样能够轻松地满足各种需求的人,其实不必爱得如此卑微啊!程嘉树不乐意,你就别强求了,上赶着不是买卖。”
“我们的感情不是买卖,他既然把主动权交给我了,我就再主动一些啊,兄弟之间为什么要计较谁多付出一点呢?”刘敬平固执道,“还有你,是不是也认为如果终将失去,不如从未拥有?你也这么想的吧?我明白了。”
这时,凝滞的车流开始缓缓向前,刘敬平握着方向盘,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全部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