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也跟着往外望去,窗外的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个身影。谢安澜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院子的一角,沉声道:“苏会首,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叶无情惊讶地看向谢安澜。
“深夜来访,打扰夫人了。”一声低沉的轻笑传来,只见一个白衣身影从院子的角落里漫步走了出来。房间里淡淡的烛光透过窗户撒在来人的身上,来人白衣如雪,俊美的容颜是不健康的苍白,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叶无情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寒,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挡在谢安澜的身前。
苏梦寒含笑看了叶无情一眼,目光落在了谢安澜手中的酒壶上,又看了一眼窗前地上的痕迹。挑眉道:“这壶酒,是给在下喝得么?”
谢安澜抽了抽嘴角,强忍着想要将酒壶直接砸到他脸上的冲动。片刻后终于一抬手将酒壶抛了过去。苏梦寒一抬手将酒壶接在了手中。低头闻了闻笑道:“静水居上好的美酒,多谢。”
谢安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苏公子还是进来说话吧,别吓着人。”
片刻后,苏梦寒拎着一壶酒出现在了外面的花厅里。谢安澜也带着叶无情走了出来。看着坐在一边仰头喝酒的苏梦寒,谢安澜在另一边坐了下来,“苏公子真是好兴致。”
苏梦寒笑道:“夫人不觉得,咱们应该庆祝一下吗?”
谢安澜扬眉道:“庆祝苏公子死而复生?”
“……”苏梦寒扶额,无奈地道:“当然是庆祝在下平安出狱啊。”
谢安澜道:“人都死了,还平安?我要是苏公子的话,现在就立刻起身离开京城有多远跑多远。”苏梦寒不解地看着谢安澜,谢安澜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道:“苏会首不会是忘了,你留下了一个多么庞大的烂摊子吧?”
苏梦寒略有些歉意,“确实是麻烦夫人了,在下敬夫人一杯?”
站在谢安澜身边的叶无情抬手接住了苏梦寒抛过来的酒杯,道:“少夫人现在不能饮酒。”
谢安澜道:“你没有麻烦我。”
“哦?”苏梦寒挑眉,不解地看着谢安澜又看了看叶无情。
叶无情道:“少夫人有了身孕,不能饮酒。”
苏梦寒顿时呆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今天一整天,对林珏来说大悲大喜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以至于林珏忘记了告诉他,谢安澜怀孕的事情。
等到苏梦寒脑子渐渐开始活动起来,立刻就知道事情确实是不太妙了。谢安澜怀孕了自然是没法做事了,那么这些事情必然都是要落到陆离的身上的。想起某人长了一张温文雅致的皮囊,骨子里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苏梦寒就觉得一阵阵头痛。
“陆夫人,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苏梦寒头痛地道。
谢安澜挑了下眉,示意他可以开始解释了。
苏梦寒叹了口气,摊手道:“我要是不死,就永远都出不了天牢啊。就算出了天牢,也是永远被人追杀。而且,夫人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要离开京城了。”谢安澜道:“苏公子能有那么大的手笔,应该提前想到过后果才对啊。”
苏梦寒耸耸肩道:“我说是一时气昏了头夫人相不相信?”
谢安澜道:“我更相信苏公子是昨晚被人打坏了头了。”
苏梦寒扬眉一笑,仰头喝了一口酒。这种季节大晚上跑出来,对他这种人来说还是有点冷啊。喝一口酒立刻就暖和多了。苏梦寒道:“好吧,百里修既然已经盯上流云会了,我又不能将那些跟他勾搭的人全部都弄死。那我就只好弄垮流云会了。顺便,本公子也让他看看,到了嘴边的鸭子飞了不说连带自己家的鸭子都被人给啃了是个什么感觉。”
谢安澜撑着下巴道:“应该不仅如此吧?”
苏梦寒含笑道:“还有么…如今京城的局势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但是我要走应该也有很多人不乐意。既然如此,我就只好去死一死了。”
谢安澜道:“苏会首打算去哪儿?”
苏梦寒道:“肃州。”
谢安澜蹙眉,“你是为了西西?”
苏梦寒道:“不只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安全,我还是离他越远越好不是么。如今京城有陆兄在,我想去会会百里修。”
谢安澜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她,问道:“当年商家的事情,跟百里修有关?”
苏梦寒含笑不语。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叶无情快步走到窗边一看扭头道:“公子回来了。”外面的院子里,方信掌着一盏灯笼随着陆离一起走了进来。苏梦寒脸色微变,站起身来对谢安澜拱手道:“陆夫人,在下先告辞了。对了,还没恭喜两位将要喜得贵子,回头再将礼物补上。”说完一闪身就朝着门外略去。
“嗖!”一声尖锐的暗器破空声在夜幕中响起。
苏梦寒险些被迎面而来的暗器射了个正着。连忙侧身避过,一枚明晃晃的袖箭就钉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门上。
“苏梦寒。”陆离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让苏公子突然被觉得今晚真的好冷。
苏公子侧首看向漫步而来的陆离,笑容从容自若,“陆兄,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陆离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无恙,方才我才刚在一具尸体上戳了一刀,总觉得依然难以抒怀。我看苏公子跟尸体长得挺像的,不如牺牲一下,让我再戳两刀?如何?”
苏公子唇角抽了抽,“陆兄真会开玩笑。”
------题外话------
已经寄出去的刀片肿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