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老爷就道,“曾家做生意,也是为了糊口,不说曾家,就说说我们京城这些个勋贵世家,谁家没有一点儿生意,没有生意,没有来钱,一家人就靠朝廷发下来的那点儿俸禄,只怕一家人都要去喝西北风不可。”
“就我们家,也有好几家铺子呢,娘手上也有三家铺子呢,那曾家不也是开了几家铺子,只是人家开的好,赚的多,就出了名,我们的铺子低调,赚的少,就不为外人知道而已,不过,这种事谁家没有,只是没有人去揭开而已,娘,你又何必踩低曾家呢。”
见儿子句句跟她顶杠,为曾家为曾氏说话,廖老夫人肚子里就升腾起了一股火,恨恨的瞪着廖大老爷,“你是说,娘老糊涂了,在胡搅蛮缠,故意找曾家的茬?”
“娘,你泄泄火,消消气,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儿子说的,可没有针对娘,儿子只是实话实说。”
廖大老爷见老娘生气了,忙安抚她的情绪,给她捶背揉肩,端茶倒水,直到廖老夫人哀叹一息,说不去江宁城了,廖大老爷心里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远在江宁城的曾静,丝毫不知道,她躲过了一次被廖老夫人磋磨的下场。
但事情总是有意外。
四月初九这一日,廖老夫人却接到了外孙女婿突然暴病身亡的噩耗。
刚养好了的身体,因为心疼外孙女年纪轻轻就丧夫守寡,一时间急切攻心,又病了一场,等外孙女婿的葬礼办完后,廖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招了外孙女回廖家,跟她做伴。
“娘,这不好吧,箐彤丫头身上还守着丧呢。”廖大夫人对于廖老夫人想要把朱箐彤接到廖家来住,颇有些微词。
刚死了丈夫的女人,身上带晦气,必须得在婆家为丈夫守丧,哪儿也不能去,可廖老夫人心疼外孙女,非要把人家接来,这可难为了廖大夫人。
廖老夫人脸色一板,“怎么,我心疼我外孙女了,接我外孙女来住住,还得看你脸色不成?”
“不敢,娘,我只是担心箐彤丫头的婆家不同意。”廖大夫人没敢把心里所思所想说出来,就找了一个恰当的借口。
廖老夫人就盯着她,面无表情,冷哼道,“不要以为我真老糊涂了,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廖大夫人脸色大变,“娘,这话从何而来,儿媳不明白?”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廖老夫人又冷哼了一声,见廖大夫人想要反驳,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行了,不要说那么多,你就派人去把箐彤丫头接来,她婆家要不同意,你就说我身子骨不利索,让她来侍候我几日。”
家里儿媳妇孙媳妇一大堆,却偏偏要去接一个刚死了丈夫,还在守丧的外孙女来侍奉,这事传出去,让外面人怎么看她们廖家的媳妇子?
廖老夫人心里悲苦,面上却不敢违背的应了下来。
三天后,朱箐彤就被接来廖家。
廖老夫人见她瘦了一大圈,面色发黄,人也比当初在廖家待嫁时苍老了十岁不止,一点儿也不像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少妇,倒像一个历经沧桑的三十多岁的农妇,看的廖老夫人心疼极了,祖孙两个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