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二侍妾,生个不关大局的庶女,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即便打官司打到御前,圣人也不能偏袒赵氏。
就这样,王怀淑留在了大房,依然是杨姨娘的女儿。
整件事唯一说不过去的,就是王鼐纳妾的事不曾与赵氏说过。
对此,万氏倒也有理由,“哎呀,那时你在京里,狗儿跟着先帝四处打仗,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我便做主让阿杨跟了狗儿。我倒是想给你写封信说明此事,可、可你也知道,我哪里识字?所以,这事儿便搁下了。正好今天你回来了,阿杨啊,快过来给你家娘子磕头!”
杨姨娘明白万氏的意思,赶忙爬起来,来到近前,噗通一声跪倒,恭敬的说:“婢妾杨氏拜见娘子!”
唯有给大妇磕了头,大妇点头同意,杨姨娘侍妾的身份才能确定下来。
赵氏定定的看着杨姨娘,只看得杨姨娘头冒冷汗、身子发抖,这才淡淡的说了句:“这些年你伺候郎君,辛苦了。来人,看赏!”
赵氏身侧的丫鬟捧着一个扁方匣子走到杨姨娘近前,杨姨娘赶忙举起双手接过,再次叩头:“多谢娘子!”
“嗯,都起来吧。”
赵氏依次扫过半蹲着身子的小万氏、垂手而立的王怀淑以及捧着匣子高兴不已的杨姨娘,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阿嚏~~”
唐宓窝在阿姜的怀里,看八卦看得正热闹,忽然感觉到一股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小喷嚏。
赵氏眸光一闪,从阿姜身上掠过。
唐元贞见大房的小辈都见了礼,她也上前给赵氏问安。
赵氏对唐元贞很感兴趣,态度也亲切不少。
简略的问了几句,赵氏命人送了见面礼。
唐元贞客气的致谢,重新回榻上跪坐好。
王家人少,孙儿辈的只有几个小豆丁,摇摇摆摆的给赵氏行了礼。
赵氏一一给了见面礼,让乳母把孩子们带了下去,而后扭头对万氏笑道:“时辰不早了,阿家,是不是该用饭食了?”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老二家的,吩咐下去,摆饭!”
不知为何,跟赵氏共处一室,总让万氏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听赵氏这么说,万氏赶忙应声。
李氏忍下心底涌上的不好预感,起身去厨房安排午宴。
许是接连发作了两次,午宴上,赵氏没再摆一品夫人的谱儿,反而换了常服,亲自服侍万氏用饭。
万氏吃得战战兢兢,没办法,赵氏的言行太规矩了,规矩得万氏浑身不自在。
好容易吃完了饭,万氏便将赵氏等人打发下去。
赵氏直接去了中轴线正堂,看着修葺一新的院落,唇边闪过一抹冷笑。
傍晚,王鼐回来了。
先去给老娘请了安,母子两个关上房门嘀咕了许久,王鼐这才回正堂。
刚踏入院门,王鼐便看到正堂上悬挂着一块新做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寸心堂”。
寸心堂没什么,只是这笔迹,王鼐瞧着十分眼熟,貌似是御笔!
眉头皱了皱,王鼐背着手进了堂屋。
夫妻多年不见,王鼐早就忘了赵氏的模样。哪怕进京后,王鼐时常进宫议政,却也从未想过去见见赵氏。
如今两人再度相见,王鼐只觉得对面的妇人陌生。
赵氏依然端庄,行了礼,亲自上前帮王鼐脱去官袍。动作很是熟稔,好像寻常的夫妻那般。
这一刻,面对赵氏的服侍,王鼐竟与老娘一样非常不自在。
轻咳一声,王鼐说了句废话,“你、你回来了!”
赵氏笑得贤良淑德,“是,妾身回来了。”找你们讨债来了!
王鼐不自然的走到桌旁坐下,又说了句废话:“家里人都见过了?”
赵氏恭顺的跟过来,“都见了,家里人都很好,妾身很高兴。”该收拾的人一个都不少,她表示很满意啊。
王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不说话,赵氏也安静。
夫妻干坐了好一会儿,王鼐最先受不住这种气氛,忽然冒出一句:“对了,有件事想给你说。那什么,咱们膝下无子,我、我想过继个儿子。”
赵氏抿唇而笑,那微笑的弧度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标准得不像话:“郎君与妾身想到一处了,妾身也想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