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哦,你说这烟叶,当然又了,我这个可是从望龙城里买的上好的烟叶。产自南部崇山里的,味道醇香的很。”说起烟来毕竟是男人共同的话题,胡子上都有些花白的船老大顿时来了得意,就像是教导着自家后生一样念叨着。
“这男人啊,在外打拼辛苦的很,有时候就得有这么个玩意儿啄上两口;这烟只要吸进了肚子里啊,那身体上的辛苦就能忘却了。怎么样,看你白白净净的怕是没抽过烟吧,要不,来两口?”
“我没抽过烟?怎么会呢。”笑了笑,阿九从怀里掏出了烟盒弹出一支吊在嘴上,抖了抖了才发现里面也没剩下几根了,“在我们那里啊,烟都是长个样子的。你那个啊没有过滤,尼古丁直接吸到身体里,对自己健康不好。”
弹开手里zippo打火机的机盖,摩擦打火石,煤油味的机火点燃了阿九口中略微苦涩的香烟。
“烟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十八刚成年那会儿就学会了;那时候纯粹觉得好玩觉得学那些大人抽烟感觉很酷;可后来,自己也慢慢长大了,也要面对很多事情了,啧,这烟再抽在嘴里感觉就不一样了。
抽一根就能麻木一下神经,抽一根就能忘记生活里的痛苦;可是,毕竟麻木都是短暂,烟烧到烟屁股时自我欺骗也就差不多了。所以那时候刚出来打拼,我总是坐在窗子前看着底下的车流,一根一根的抽,要不了多久半包烟就没了。”
阿九甩手合上打火机的机盖,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老板,你要不要试试我这个啊,二十一块一包的小苏呢,我常抽的烟,肯定比你那个醇得多了。”
抖了抖烟盒,阿九将烟递到了船老大面前;船老大接过手中含在嘴里,用烟锅里的火点着了,使劲吸了两口皱了皱眉摇摇头道,
“不行啊,你这个烟劲太小了,没什么感觉啊。”
“哈哈哈···”愣了一下,猛的笑出声来,阿九的眼角里似乎有些湿软,以前在大学宿舍的时候就像这样和同宿舍的兄弟一起抽烟吹牛皮的,那时候大家的肺都嫩的很,可没谁说过小苏烟太没劲没感觉的。
“早知道我就应该买包大前门,抽死你丫的。”
说完这话,阿九却是停住了,直到现在他才回过神来,自己是不可能再买到大前门了,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船老大烟吸到了烟屁股才舍得摁灭了,小心翼翼的撕开烟蒂的外层纸看着里面的棉花道,“阿九啊,你来的地方一定挺有钱的。这么好的棉花就这么用来抽支烟,啧,太浪费了,这真是白白挥霍田户的心血啊。”
“我说老板,我们哪里可不像你们这样。种棉花的都用像你们这里的牦牛一样大的机器去种的,一天能弄完几十亩田地;而且我们那里有嫁接技术还有转基因,种出来的棉花是又大又厚实。所以,这棉花根本不值钱,粮食也一样,都没听说还有谁能够把自己饿死的。”
“天神在上啊······”船老大听了阿九的话是目瞪口呆,感觉那样子是听见了神话故事一样,“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地方吗,我想都不敢想啊!要真有这种地方,那,那谁还打仗啊,谁还去做那些舔刀口的活计啊,天啊······”
“谁还打仗?”阿九听了船老大的话却是沉默了。
的确,二十一世纪科技那么发达,人民只要辛苦劳作就不会饿死自己,也都会有安生立命的地方。可是,可是偏偏阿九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中东的战争都还没结束,非洲的人民依旧还吃不饱肚子。
阿九一直生活在中国的和平年代,却从来没想过这些最简单却又最复杂的问题。似乎,战争离自己很远很远。
“不说这个了,”摆了摆手,阿九扯了扯笑脸又和船老大闲扯道,“老板,你们这船上运的都是什么啊,值不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