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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到底是随着司言去了长宁王府,理由是司言想问问她怎么布置婚房……但实际上,苏子衿其实还是知道司言的心思。
于是,一大清早,苏子衿便悄然出了战王府,这一次倒是没有带青烟等人,毕竟惊动府内的其他人,到底不好。
抵达长宁王府的时候,天还一片雾茫茫,正打算入内之际,苏子衿便瞧着百里奚提着一壶酒,坐在长宁王府的后门。
看了眼司言,苏子衿便缓缓走过去。
就在那一刹那,百里奚睁开眸子,有一瞬间的犀利划过。
“倒是没有什么长进。”苏子衿低声一笑,眉眼弯弯:“年纪轻轻的,便像个酒鬼似得,委实是洒脱过头了。”
瞧着百里奚这模样,俨然便是这几日昼夜颠倒,过的有些肆意。不过好在没有危险,也算是万幸。
毕竟,暗影门的人,时刻紧盯着她,如今百里奚虽是住在长宁王府,但仔细深思便是与她有些干系。
“师父!”百里奚眼睛一亮,笑嘻嘻的就要抱向苏子衿的裙摆处。
然而,就在这时,司言眼疾手快,一下便将苏子衿拉进自己怀中,那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看的百里奚目瞪口呆。
“啧啧。”就在这时,有女子的声音缓缓传来,只听她笑道:“阿言,你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把人家姑娘拐过来了?”
还没瞧见是谁,可乍一听是女子声音,百里奚便一下子跳了起来,眸底闪烁着怒意,骂道:“死面瘫,你竟然偷吃!”
这言下之意,便是在说司言背着苏子衿将女子带进府中了。
“闭嘴。”司言冷冷的瞧了眼百里奚,眼底满是不悦之色。
“怎么,偷吃还不兴老子揭发啊?”百里奚冷哼一声,就要伸手去将苏子衿拉过来。
君行的事情,他已然知道了七七八八,如今自是格外心疼自家的师父,从前她所托非人,如今他便不能让她在男女之情上受了委屈。
“哪儿来的酒鬼!”女子慵懒的声音愈发靠近了几分,随着百里奚的手刚伸出,便有一奇怪的‘东西’朝着他的手飞了过来。百里奚身子一动,便极快的躲过了那‘东西’。
‘砰’的一小声,只见那‘东西’落在地上,定睛一看,赫然便是一只黑色的毒蝎子。
百里奚心下一怒,便转过头,看向那发声处的女子,骂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老子……”
眸光落到那姑娘的脸上时,一瞬间,百里奚忘记了呼吸。
只见眼前的女子,生的很美,她眉眼精致,面若芙蓉,神色之间满是慵懒清丽,瞧着便是容易让人心中一动。
轻衣似乎没有看到百里奚的异样,只冷笑一声,懒懒道:“没想到你这烂酒鬼还真是反应灵敏。”
说着,她也不看他,便偏头看向苏子衿,幽幽一笑:“苏子衿,好久不见。”
苏子衿闻言,不禁弯起眉眼,从容笑道:“多年不见,轻衣姑娘。”
她记得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将死之人,那时,是这眼前的姑娘救了她。
不过时光荏苒,一转眼,便是三年。
轻衣靠在墙头,双手环胸,勾唇笑道:“喏,既然来了,待会儿便让我给你号脉一番罢。”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起来极为随意,只眼底的那股子认真,倒是一览无余。
司言看了眼苏子衿,便见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眸光潋滟道:“好。”
轻衣闻言,点了点头,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司言,眼底满是戏谑之意。随后,也不待司言开口,她便不咸不淡道:“左右也不是太着急,便先用了早膳罢。”
说着,轻衣笑了笑,就缓缓转身入内。
等到轻衣离开了,苏子衿才发现,自方才起,百里奚便一直没有动静。这般想着,她与司言便齐齐朝着百里奚看去。
只见百里奚此时紧紧盯着轻衣离开的方向,颇有些望眼欲穿的意思,他眸子极为明亮,闪闪的就好像魔怔了一般,眼神一时间变得呆滞起来。
“百里,你怎么了?”苏子衿唇畔噙着浅浅笑意,走上前去,挥了挥手,试图将百里奚的神思拉回现实。
“完了!”百里奚忽然转过头,清俊的脸容浮现一抹不可置信,他摇了摇头,眼神依旧空洞,却低声喃道:“师父,我完了!”
苏子衿失笑,问道:“什么完了?”
司言淡淡扫了一眼百里奚,心下便大抵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时,百里奚忽然痴痴道:“师父,我好似见过那女子。”
苏子衿扬唇:“所以?”
百里奚一脸迷醉:“所以我陷入爱河了。”
苏子衿诧异:“这么突然?”
百里奚深情款款道:“师父,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女子只一瞬间便偷走了我的心,完了,我真的陷入爱河了……”
这一痴慕的眼神和语调,听得苏子衿有些微微愣住。尤其百里奚此时,还忘记了用‘老子’自称,那一口一个我的,委实有些失魂落魄的意思。
有的人,一眼沉沦,有的人,一见钟情,而百里奚对轻衣,大概属于两者都是。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他的师父就是极美的,可他偏生就是对师父没有任何感觉,反倒对轻衣,一见怦然。
苏子衿:“……”
这么浮夸么?
司言:“……”
这招可以学一学。
见苏子衿和司言皆是沉默下来,百里奚便一脸痴汉道:“师父,你看她多么美丽动人,多么气质如华,多么……”
“可是,百里……”苏子衿有些无奈,她看着百里奚,便提醒道:“方才轻衣可是对你爱搭不理的,便是唯独看你的那一眼,也是……”
“嫌弃。”司言接着苏子衿的话,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
苏子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司言,心下倒是有些好笑,诚然如司言所说的,轻衣确实对百里奚尤为嫌弃,只看她后来一眼都不想瞧百里奚的模样便可知,百里奚若是凑上前去,也只有被‘毒’的份儿了。
“老子就是喜欢她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百里奚忽然一笑,他眸光极为璀璨,犹如天上的骄阳一般,艳丽夺目。
司言凝眉,有些嫌弃的看了眼百里奚,倒是没有说什么。自方才他那痴痴然的模样露出以后,他便知道这小子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人的事情,司言大抵没什么心思参与。
苏子衿莞尔一笑,眸如碧波:“百里,你可是认真的?”
百里奚不赞同的看了眼苏子衿,略显成熟道:“师父,老子什么时候开过这番玩笑了?”
他见到轻衣的一瞬间,心中便想着:这女子我一定要娶回家当媳妇儿!
无关其他,只是忽然的便有心动的感觉涌了出来。那种怦然的悸动,即便她只是一个眼神,也能令他失魂落魄。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犹如触动般让人心神激荡!
苏子衿想了想,便一脸认真道:“从前你不是还说要老赵家的闺女做媳妇儿?”
百里奚欲哭无泪,连连摆手道:“师父,那时候只是年少不更事罢了,莫要提了。”
当年老赵提了一篮子自家闺女做的点心分发给他们几个,百里奚尝过之后,便觉得格外好吃,所以当初才戏言冲着老赵闺女的厨艺,也要娶了她做媳妇儿。
司言凝眉,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便淡淡道:“她大概不会欢喜你。”
百里奚闻言,不由脖子一梗,便怒气冲冲道:“死面瘫,你不要胡说八道,小轻衣都没有说话,你凭什么这样说?”
百里奚到底是个自来熟的,一口一个‘小轻衣’叫的十分肉麻,可他自己却是毫不自知,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着实有些趣味。
然而,在那一瞬间,苏子衿桃花眸底闪过一缕幽深,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司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只轻挑了下眉梢,便微微笑着道:“先进去罢。”
言毕,她便提起裙摆,也不理司言和百里奚,就缓缓走了进去。
见苏子衿忽然的淡漠下来,司言一时不知怎么回事。
然而,百里奚却是啧啧了两声,心中颇有些幸灾乐祸。
师父虽然变了许多,但某些小习惯还是没有消失。比方说,她心中不悦的时候,便会轻挑眉梢。
……
……
进了屋子,苏子衿便瞧见轻衣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吃着早膳。
一看见苏子衿进来,轻衣便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随意笑道:“坐罢。”
苏子衿闻言,温软一笑,就坐到了轻衣的身侧,而司言和百里奚,也在她之后便踏了进来。
“师父,”百里奚清俊的脸容浮现一抹惹眼的害羞,道:“咱们换个位置呗。”
轻衣坐在最外头,她的左边位置坐着苏子衿,右侧则没有碗筷,百里奚这意思,其实极为明显,摆明了要与轻衣‘独处’,看的身后的孤鹜几个人汗毛竖起。
苏子衿还没说话,轻衣懒懒抬起眸子,挑眉道:“你,要坐这?”
接触到轻衣投来的那几乎冰冷的眸光,百里奚不由心神一荡,脸上浮现娇羞之色:“嗯。”
说着,他还特‘小媳妇儿’的样子,朝着轻衣抛了媚眼。可奈何百里奚生的清俊非常,这样一动作,倒是显得眉眼极为好看。
苏子衿:“……”
磕碜人。
司言:“……”
子衿为何不理我?
轻衣厌恶的拧起眉梢,神色一瞬间冷了下来:“酒鬼,你有病?”
轻衣此人,其实是专攻毒医之术痴狂至极的人,素来对那等子男欢女爱,极为瞧不上眼。尤其是那些打着她主意的不纯之辈,更是心生反感。
一向以来,但凡她不喜的男子,大都很快被她的眼神与言语吓跑。不过,这一次,她遇到的却是百里奚,一个没皮没脸到了极致的‘痴狂’之辈。
只听百里奚依然笑嘻嘻的模样,眸光满是情意绵绵:“有。”
他说:“刚得的,相思病。”
轻衣:“……”
就在轻衣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家伙的时候,苏子衿便弯唇一笑,淡淡道:“百里,你且坐下罢。”
虽然百里奚十分热情不错,但第一次见面便这般孟浪的,到底还是有些招人厌烦,尤其轻衣这般的女子,更是极容易心生反感。
听着苏子衿的话,百里奚一时间有些丧气,可他知道,苏子衿是为了他好,毕竟这师父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
点了点头,他便乖乖的坐了下来,偏头看了眼一侧沉思的司言,百里奚忽然眸光一亮,有计策自脑海中浮现。
于是,几个人很快便用了早膳。期间有百里奚在,氛围倒是不算太差,只是苏子衿和司言之间,却有不知名的情绪涌动。
一个早膳下来,苏子衿吃的并不多,她虽看起来依旧从容高雅,但心中有淡淡的不悦升起,大抵自司言那句‘她大概不会欢喜你’开始,苏子衿便觉得莫名有些不太好受。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司言不了解她,她也同样不了解司言,几乎可以说一丝一毫都不了解,她知道的,只是他是长宁王世子,权倾朝野的司言,然而他的背后,她都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司言与轻衣如何相识,也不知道司言与轻衣关系如何,只是,司言是个极为冷情之人,她有些不明白,司言想要阻止百里奚的追求,那是意味着什么?
用膳期间,司言不断提醒她多吃一些,然而她都轻声笑着应付过去。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是别扭,有些孩子气的过分。
可是,她做不到不介怀。她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小女孩,所以知道这样的情绪意味着什么。然而,临到了这一刻,她忽然便发现,其实自己还是很害怕。怕这一腔的爱慕,最终又输给了其他的东西。
对于司言,她蓦然的便开始望而却步。
等到收了碗筷,轻衣便示意苏子衿伸出手去。
敛了情绪,苏子衿笑着将手腕递给了轻衣,轻衣五指微微一动,便搭了上去。
一时间,众人皆是屏息以待,便是百里奚,也静静的等着轻衣的结果。
其实这个结果,苏子衿早早便是知道的,燕夙的医术大抵与轻衣不相上下,只是司言坚持,苏子衿便不想拂了他的意,毕竟他是这样担忧着她。
好半晌,轻衣才凝眉,面色有些严肃:“燕夙竟是这样纵容你。”
轻衣的话一落地,苏子衿便知道她在说什么。
微微一笑,她眉眼弯弯道:“现下已是还好了。”
苏子衿说的极为含糊,轻衣一听,便知道她其实是在表明,让她帮着掩饰一二罢了。
眉梢一蹙,轻衣便接着道:“现下你便按着燕夙给的药吃罢,大约过个一年半载,你的内伤便会痊愈,只是……”
说到这里,轻衣抬眸看向苏子衿,严肃道:“你今后,再不能提剑。”
这意思,便是说她今后再动不得武了。
百里奚手中杯盏滑落,不由难以置信的看向轻衣:“师父的身子骨,竟是这般严重了?”
不能提剑,这对一个孤傲的人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她曾经站在最巅峰的位置,俯瞰芸芸众生,她曾经冷傲的笑着,肆意洒脱,而如今,她就像是个被囚住的笼中之鸟,翅膀断尽!
司言看向苏子衿,只见她温软一笑,眉眼依旧艳绝,却看不出丝毫的伤感。
她扬唇,言笑晏晏道:“无妨。”
一声无妨,听得在场众人皆是有些心酸至极,尤其是百里奚和司言,一个是曾经见过她如何风华,一个是心疼她如此要强。
便是痛到极致,她也依旧能攒出一个笑来,仿若什么都不曾发生……
轻衣闻言不由皱起眉梢,可她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苏子衿一定不希望她将她寒毒入骨的事情说出来。
垂下眸子,轻衣淡淡道:“回去好生将养着罢,燕夙的医术倒是可以,只是这寒毒的事情,还是得徐徐图之。”
寒毒?百里奚微微一愣,袖中的拳头不由紧紧攥了起来。
师父,这三年来,你到底独自承受了多少?
……
……
司言将苏子衿送回去的时候,苏子衿仍旧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可言词之间,却是有些躲闪他的靠近。
于是,这天夜里,司言便再一次来了个夜访。
然而,他一抵达落樨园的时候,便有些觉得奇怪,直到闪进苏子衿的屋子,才发现,屋内一片通明,却没有苏子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