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是他,是他这一辈人都无法逆转的大势。
“承让了,大师。”秦羿合十而拜。
不愧是公认的至高之下第一人,他对灵普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侯爷一身神通,令贫僧敬佩,禅房看茶。”
灵普微笑而拜,抬手对身边的小沙弥道。
立即有小沙弥先行去烧茶水了,秦羿又对灵苦等人道:“几位大师,今日登门,多有冒犯,还望大师们多多海涵。”
“不敢,不敢。是贫僧师弟四人有眼不识金山,佛修不够,侯爷里边请。”
灵苦等人连连致歉。
待到了禅房,茶香四溢,是上等的好茶。
秦羿毫不客气,微微一品,大为赞赏。灵普的茶与琴婉的茶道各有千秋,琴婉的茶水有一股淡淡的暖香,喝了以后回味无穷,甚至会让人有一种初恋时分的错觉。
而灵普的茶则要深沉、厚重,略微泛苦的口感,待那股苦味在喉咙间化开,却又成了淡淡的甜,大有一种看破红尘之苦,方能解脱的玄味。
“侯爷,这茶如何?”灵普问道。
“茶是好茶,不过,却不适合此时喝。”
秦羿品了一口后,放下茶碗,淡淡道。
“哦,那何时喝?”灵普徐徐问道。
“红尘尚未破,而来的甜,佛爷在这山上呆的时间长了,却不知天下疾苦,是时候品尝下地狱风云了。”秦羿道。
“出家人,早已四大皆空,苦即是甜,甜即是苦。”灵普闭上眼,念了一声佛号。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秦广王有难了,如今王城有神秘妖人作祟,王权一旦旁落,天下将为阴邪所把控,佛爷身为地藏菩萨传人,有镇狱之责,难道就不应该过问吗?”
秦羿朗声问道。
“阿弥陀佛,天下分分合合,皆是定数,非我一人之力能改变。”
“如果连广王都难逃朝局逆改,你觉的贫僧能力挽狂澜?”
灵普垂眉怅然道。
地藏宗有不少俗家弟子在天下各狱,地藏宗从来都不缺乏情报,灵普当然知道酆都城之变,从秦子建被杀,他便知道王城要起风雨了。
但与所有的佛门弟子一样,灵普性情寡淡,他不想参与其中。
因为天下间无论是谁当政,对他来说,都必须敬着地藏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勤修苦练,早已成为圣尊,确保宗门不倒。
“哈哈,大师好生愚昧,你以为广王的江山亡了,地藏宗会安然无恙吗?”
“自古以来地藏、广王同领地狱,唇亡齿寒,广王一旦落难,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你在这饮茶谈佛,外面那些人,一个个都在背后笑你无知,这么浅显的道理,大师岂可不明。”
秦羿站起身,义正言辞的呵斥道。
若非是修为在伯仲间,他真的很想抽灵普几巴掌,让这冥顽不灵的蠢货清醒一些。
堂堂一代高僧目光如此狭隘,这是秦羿万万没想到的。
灵普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有些事他从来没告诉任何,但如今,他觉的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