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法出来之后,回头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倒也机灵,竟然看出了自己的用心。以后跟他打交道还是得注意一些,得多动动脑子。
顾司法见到耿长史之后,躬身道:“咱们益州和眉州发生的五件奸案已经告破了,是少城县执衣萧家鼎他们在峨嵋山游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罪犯当即招供了,竟然是峨嵋山的两个女尼。搞这些奸杀只是为了争夺掌门人而掩人耳目的。真是笑话。嘿嘿”
顾司法没有说萧家鼎他们如何艰辛地侦破此案,却把案子轻描淡写地归结于偶然破案,其用意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你不让我分功劳,那你也别指望自己得大功劳。你不是想向耿长史当面邀功吗?我就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果然,耿长史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兴奋,甚至也没有让萧家鼎进来禀报,只是挥挥手道:“我知道了,让他们按程序审理就行了。”
这正是顾司法希望的,他暗自高兴,正要走,忽然又被耿长史叫住了。耿长史想了想,问道:“凶犯是峨嵋派的女尼?是谁?”
“是一个叫什么智水的,还有她的一个在寺庙里当火夫的的远方侄女。”
“哦……,”耿长史想了想,“这倒有点意思,把萧执衣叫来说说这个案子。”
顾司法想不到耿长史又改变了主意,他眼珠一转,又道:“对了,萧执衣还说这个案子涉及到关系高层人物的重要事情,估计是跟我们州府衙门官员有关,需要向耿长史禀报呢。刚才卑职忘了说了。抱歉。”
其实萧家鼎没有说是关系到州府衙门的事情,只是说关系高层这样模糊的话,他却直接说成了关系到州府衙门的官员,这是因为他其实已经看出了萧家鼎这么说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立即把这个借口当做自己靶子,让萧家鼎难受一下,你不是说有甚么关系重大的事情吗?我就让你头痛去,你要是敢欺骗长史,那就是欺骗上官!有你好看的。
一听这话,耿长史更是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给萧家鼎埋下了一个麻烦,这让顾司法暗自高兴。他赶紧答应了出来,回到了花厅,对萧家鼎道:“耿长史有请!”
跟着来到耿长史的签押房,然后顾司法就告辞走了,甚至还把房门拉上了。
萧家鼎坐下之后,耿长史笑呵呵道:“想不到,萧执衣真是一员福将啊!便是到峨嵋山游玩也能把案件侦破了!当真是我们益州的福气啊!”
萧家鼎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会事情了,他没有解释,而是把这个案子整个的侦破经过和自己的推理过程详细都说了一遍。这样一来,顾司法的话也就不攻自破了。
开始的时候,耿长史还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萧家鼎周密的推理侦破过程的时候,不由得满脸都是惊讶,等他说完,由衷赞叹道:“好!很好!看来,这个案子你说是碰巧侦破的,只不过是你的谦逊而已,本官却差点当真了。案子侦破得非常的精采,罪犯也非常的狡猾,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好!”
萧家鼎忙客气了几句。
耿长史又道:“你说这个案子涉及到我们州府衙门的长官,是怎么回事啊?”
萧家鼎微微一愣,马上就明白了是顾司法在其中使坏,这种事情是不能自己承认只是一个借口的。他心念如电,立即便找到了一个相应的说辞,压低了声音,道:“根据案犯智水的交代,她跟咱们剑南道大都督、益州刺史、蜀王李恪李王爷的卢王妃关系很密切,我们抓了智水,是不是要向李王爷作个禀报?”
萧家鼎是临时想到了上峨嵋山的时候,智秀师太等出来迎接,当时见到智水,她曾经显摆地说过,她给刺史蜀王李恪的卢王妃解过梦,还是峨嵋派在益州的尼姑庵青风庵接待过卢王妃上香。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事情,萧家鼎此前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必须禀报的事,只是现在需要找一件事情,掩饰之前的借口,便把这个事情想起来了。
耿长史捧着大肚子,道:“这个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跟王爷说一下也好。行了,这事本官来办。你只要专心办案就好。记住!这件案子是王爷亲自过问的,你一定要把证据搞扎实,不要有甚么漏洞,争取一次过关。记住了吗?”
萧家鼎忙道:“记住了,请耿长史放心,我们一定把案子办好。”
这件案子因为影响重大,此前投入的力量很多,所以相关的证据还是很充分的。萧家鼎进行了一遍梳理,审核了刑房上报的草拟判词,对事实的表述和证据的采纳作了进一步的修改,形成终稿报康县令。康县令升堂问案,最终作出判决,对智水和黑姑二人,均判处了斩刑。呈报州府衙门。同时,把两个案犯转送到了州府衙门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