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微微一笑,摘下了面当,正待说话,身后却传来了刘牢之那冰冷的声音:“敬宣,你知道该怎么做!”
刘敬宣的嘴角勾了勾,一挥手,身后的两个方队的老虎士兵们从盾牌之后奔出,走到了那些俘虏们的面前,和这阵子其他人做的一样,每人都从腰上解下了一截长长的麻麻,把那些俘虏们十人一组地捆了,很快,这剩下的近千俘虏,就给捆成了一串串,坐在了河边。
刘裕走到了刘牢之的身边,面带微笑,正要行礼禀报,却只见刘牢之那紫脸之上,杀机一现,他一挥手,远处的刘敬宣举起了大刀,只一挥,面前的两个俘虏的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倒在了血泊之中。
跟着他的那几百士兵们也都纷纷如此,坐在地上的俘虏顿时就给砍翻了六七百人,剩下的人全都跳了起来,哭喊着饶命,有几个硬气的家伙拼命地想要反抗,奈何双手给捆住,哪还施展得开来,很快,这些人就给如狼似虎的老虎军士们,砍瓜切菜一样地斩尽杀绝,而断头处流出的血水,如同一道道的血溪,汇入了那奔腾的淮水之中,水流击岸发出的怒涛,一如这些死者最后的怒号,战场之上,陷入了一阵死样的沉寂。
刘裕咬了咬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又是刘牢之亲自下令,这让他根本都来不及阻止,他对着刘牢之沉声道:“将军,我们的军纪有明确的规定,不得斩杀俘虏的,为何您要…………”
刘牢之冷冷地说道:“刘裕,你进老虎部队的第一天,就应该知道,上司的命令,你只有执行,不可违背!”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作为下属,应该服从将军的命令,但这个命令本身就与军法不符合,所以属下斗胆问一句,将军为何要这样下令?”
刘牢之一指那河水中漂过的尸体,平静地说道:“你说,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是投水而死的秦军士兵吗?”
刘裕微微一愣,转而摇了摇头:“脑袋没了无法投河的,应该是战死的敌军尸体,落入了河中吧。”他说到这里,忽然发现不少尸体都是跟刚才的这些俘虏一样,给绳索捆在了一起,不少人的双手还是给捆着,他马上意识到,这些人也跟刚才的俘虏们一样,是给俘虏后再屠杀的。
刘牢之冷笑道:“看到没有,别的部队都是这样处置俘虏的。这次我们打得太快太顺,敌军大将彭超和俱难几乎是匹马逃亡,扔下了军队,而六万秦军失去了指挥之后,一夜溃散,我们抓都来不及抓,冲到河边,也就这几千俘虏罢了,带回去也没什么用,就地斩杀,还可以充作首级报功,作为将军,如果不给自己的部下谋取斩首,如何能对得起自己的士兵呢?”
说到这里,刘牢之沉声道:“全军解散,上去领首级,先到先得!”
他的命令迅速地给传达了下去,刚才还不动如山的各个方队,顿时就散了开来,几千将士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江边,去捡那些地上的首级,生怕去晚了没自己的份,那热火朝天的劲头,就连每天吃饭时都比不过。
刘裕默默地看着这些军士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去,摇了摇头:“自古杀降不祥,难道不这样做,就不能让将士们得到好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