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既然朱云瑶已经是来到了外面,那还何苦要回去呢?朱云瑶的一位侍女急病身亡,直接就被王府当成郡主报到宗人府去,末了还说,王府乃是牢笼,未必有平民百姓家幸福自在,你既然出来了,那是你的福气,听侍卫们说,那位将校对你不错,就安心呆在那里吧。
李孟在看信的时候,女孩也是一直在身后跟着看,这信的字因为纸条的缘故,并不是一个方向,以李孟对繁体字的熟悉程度,看信的速度很是缓慢,朱云瑶显然是熟悉这套流程,很快就看完了。
也许女孩这时候才感觉到父母对她的亲情,也许是为自己不用回周王府,可以留在李孟身边,或许还有些别的理由。
女孩已经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轻声的啜泣起来,眼泪不住的抄下流,李孟看着信苦笑了几声,心想对方也太干净利索了,真是一举两得,一来是彻底切断了危险的因素,二来是把女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李孟倒是没有把周王府想的如何高尚,自己所要的硝石火药,马铠,精甲,火铳,这些东西实在是危险和敏感,稍有不慎就容易惹祸上身,更何况追查起来,顺藤摸瓜的还有个河南郡主跑到登莱去了,不如干脆利索一些,直接上报女儿急病死掉,一了百了。
当然,其中或许有些亲情在里面,仅仅是也许而已,最起码真实情况是这样,朱云瑶在李孟这里,可能王府的锦衣玉食是比不了的,但也是上等之家的吃穿用度,而且自由无比,基本上不比担心安全之类的事情,这的确是女孩的幸运。
李孟放下信笺,长吐了一口气,回头刚要和女孩说话,朱云瑶却欢呼一声,紧紧的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怀中,肩膀耸动,发出闷闷的哭泣声,所谓的喜极而泣就是如此,李孟却是摇摇头,拍拍女孩的后背表示安慰。
走出屋子的时候,李孟是一个人,几名侍卫头目对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意外,为首那人上前一步,恭声问道:
“请问李大人,屋内的那位小姐,可愿意跟着回开封府吗?”
李孟摇摇头,那名侍卫头目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躬身施礼说道:
“请大人安排几辆大车和人手,跟着小人们去渡口一趟,船上还有些东西没有搬运下来,也是王府的少许心意。”
想必说的是那艘戒备森严的船只了,李孟招呼过来一名亲兵随着他们去安排,看着这几名侍卫走出院门,李孟觉得胸口处有些风凉,低头一看,禁不住苦笑,方才朱云瑶在他胸前哭泣的时候,眼泪把衣服都弄湿了。
人走出去,院子里面顿时是变得安静下来,李孟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周王府那边已经是报了郡主的重病身亡,如果自己这边把人送回去,他们会如何的处置,有没有可能半路上直接沉到河中,以绝后患呢?
这个想法李孟也懒得深入,因为确实是太过让人心寒,但王府的预先布置,侍卫首领的如释重负,还有郡主的喜极而泣,都好像是印证着什么,无情就在帝王家,果不其然。
逢猛镇丁点大的地方,渡口到这边来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不多时,亲兵就带着几辆马车回到了院子里,那名亲兵的神色却有些紧张,一进院子就先跑向李孟,在李孟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李孟点了点头,这名亲兵紧忙的跑出去,有过了会,一队步卒和三十马队从军营中开拔出来,朝着院子这边行进,靠近院子之后,迅速的分散在四周把这里护卫起来。
在院子里面的王府侍卫们,都是面露惊惶神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名侍卫头目和李孟交换了下眼神,看见李孟点头,这才是安定下来,把院子里面的侍卫全都是赶了出去,就留下几个头目。
摆在地上五个大木箱,上面都是贴着火漆封条,几名头目上前仔细检查过之后,都是取出钥匙交给了对方。
看来他们每个人负责的箱子不同,想必周王府还有什么让他们彼此牵制的手段,李孟也不关心,准确的说,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不去管有什么猫腻了,大家的眼睛都是盯着打开后的箱子——金光灿烂,珠光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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