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鲨和几名郑家在南京的头目,简单交代了几句,也就告辞离开,只是那郑掌柜却有些着急,心想这种事情还是越早谈越好,在南京城中,保不准这李孟就找到了别的门路,那笔大大的财源岂不是就丢了。
离开客栈几步,这郑掌柜急忙的追上郑鲨,着急的低声说道:
“老叔,这事情耽误起来夜长梦多啊,咱们越早商议就越不容易出岔子!”
听到这句话,郑鲨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郑掌柜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了,郑鲨沉声训斥说道:
“既然是来了,急在这一时有什么用,那李孟我看也是个有但当决断的角色,不会做那龌龊事。”
那郑掌柜刚要离开,又被郑鲨叫住,开口问道:
“那李孟确实是莱州府的都司?”
“老叔,没错啊,小侄也去过十几次了,打听的明白。”
“这气度做派,可不是个小军官的模样,不简单,老汉觉得不简单。”
郑掌柜心里面暗道“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个脑子坏掉,要把自己的大好基业丢掉去往别处的笨蛋吗?”,可这郑鲨是郑家在江南的主事人,算起辈分还是郑芝龙的族叔,极有威信的角色,他也不敢乱说得罪人。
那边郑鲨却在琢磨,是不是明日写封信给福建龙头,说说今天的见闻,自己可是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的人物了。
南京城的客栈和开封也不一样,对李孟这一行人没有什么疑问,无论是掌柜还是伙计都是平平常常的服务招呼,对这几百人的队伍显得见怪不怪了。
李孟的二百护卫里面都是些年轻人,有一大半是跟着李孟去过河南的护卫,在开封和洛阳的时候,这些人还算是镇静淡然。
不过来了南京城,却都是有些兴奋,这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不出去看看可就太可惜了。
但这次李孟却是完全的不近人情,除却在门口站岗放哨,还有游动的值勤护卫之外,其余人一概不得离开院子半步,就算是李孟也是如此。军令不可违背,这些年轻人懊丧了一阵之后,赶路的疲惫上来,也都是各自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漱洗完毕,郑家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在钞库街眉楼恭迎李大人的大驾,一个半时辰之后,就派人过来迎接带路。
钞库街是哪里?李孟有些糊涂,不过店掌柜和店里的伙计却都是露出艳羡的神情,李孟也没有打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中之后,把几名护卫首领叫了过来,进门之后,李孟沉声说道:
“昨日郑家推迟了接风的宴会,我怀疑他们是重做安排,无论如何,咱们身在险地,却不得不防。”
简单吩咐了几句,李孟把手中那张帖子的地址给手下人看了,几名护卫头目分别带着手下离开客栈,装成要上街闲逛的样子,最后却是要在这所谓的钞库街眉楼周围,包下相邻的地方,然后准备好退路。
吩咐完之后,几名头目彼此沟通了下,然后在院子里面召集各自的手下,把贴身的武器装好,分批出门,出门前都是装作兴高采烈的模样,外地人进南京城可能都是这个样子,倒也不算是奇怪。
李孟身边留下了二十个人,南京也有些寒意,这二十名护卫都是穿着厚棉袍,所以身上装着的短火铳和刀剑,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过了一个半时辰,郑家果然是派人来迎接了,李孟也没有让他们进院子,直接就在客栈的门口等候,过来接人的还是郑掌柜,那态度比起昨日来还是要客气热乎,要说此人的态度本身就殷勤到了极点,如今这热情又加了几分,实在是让人很别扭。
物极必反这个词未必听过,可这道理大家心里却都是明白的,郑掌柜这番加倍的殷勤,让李孟却更加的提防。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含笑的客气应对,双方一同出了门,这郑家连车马都是给预备好了,那郑掌柜请李孟上了马车之后,自己也是跟着坐了上来,笑着说道:
“不瞒李大人说,我老叔,就是郑鲨见到大人之后,觉得大人真是非凡,说这个招待的规格也要提高,昨天我几个堂兄弟在城内跑了大半天才把地方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