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嗓子,柳如是用沙哑的话声回道。
“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在常熟县,她是用老爷的名义见的赵继全,而现在,她也只能冒用老爷的名义,毕竟老爷再怎么样,那也是前礼部尚书,别人不一定会见她柳如是,可必定会见钱谦益。
在这片被河流包围的宿营地之中,除了一堆堆的篝火,还有数以千百计燃着的红点,那是兵卒们用于驱赶蚊虫的特意点起的艾草。艾草的烟雾驱散了蚊虫,使得人们可以安然入睡,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睡下,在帐篷中的朱明忠,这会就没有睡下,而是在伏身于案上,继续研究着什么。
“罗马军团宿营制度是什么来着?”
咬着笔头的朱明忠,回忆着他所看过的一些资料,尽管他爱好军事,但作为一个军事上的外行,所有的一切都要学习,包括最简单的行军、宿营。
尽管部队没有达到传说中的日行百里,至少也走了30公里,可是在宿营上却碰到了问题,李子渊等人说的那种扎上木栏就地宿营的方法,在他看来是不可靠的,尽管最终选择了这片周围被小河阻挡的地方作为宿营地,但这次出征暴露出来的问题,必须要得到解决。
回忆着曾经看过的资料,这么一回忆不当,回忆之后,朱明忠才发现,似乎除了罗马军团的宿营制度有资料介绍过,近代军队的宿营制度几乎从没有相应的资料介绍。
“这样不行,要改进的一下……”
在纸不断的书写着能够回忆起来的宿营制度资料的同时,朱明忠又绘制着宿营地的图样,在行军打仗之中宿营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如果不能建立良好的营地,部队很有可能遭到偷袭,而且营地安全直接关系到兵丁们能否安心休息,这又关系到,他们在战斗时的精力能否充沛。
“他么的,不是说打仗挺容易的嘛……”
心里这么嘀咕着,朱明忠又继续回忆着所看过的资料,然后将其一一罗列于纸上,以便制定一个合适的宿营制度。
“大人,外哨传来的消息,前礼部尚书钱谦益求见!”
钱谦益!
这个名字让朱明忠微微一愣,他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就是那句留传数百年的“经典之词”——“水太凉”!
这姓“水太凉的钱某人”的怎么上门来了?
“大人,钱谦益本就是常熟人,自其返乡后,便一直居于白茆港的红豆山庄,想来是闻知大人领兵讨伐常州,才会来拜见大人。”
一旁正在摹写文书的于树杰,见大人似乎有些不解,便于一旁边解释道。
“嗯……”
眉头锁着,朱明忠的脑海中所浮现出来了与他有关的典故——什么“水太凉”,什么“头皮痒甚”,这样人,居然还是什么所谓的“东林领袖”,不过,除了少数东林党人外,大多数所谓的东林君子,也都是如此以一副圣人君子的面孔出现人前,但事到临头时,贪生怕死的本性皆露。
“平时慷慨激昂词,临危却道水太凉……”
大人对钱谦益的嘲讽,让于树杰只以为大人不会见这样的人,可未曾想到大人的话峰一转,说道。
“今个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名士”又是如何个名士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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