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擎抢了一步,拦在李汝鱼身前。
岳单持戟望着阿牧,“我一直在想,如果宁浣是那病美人,范夫子就应该是那位一手打造出越甲吞吴局面的圣贤,那么阿牧你便应该是那个牧羊女,可否真如传说中一般,可破千甲?”
虽有三人,但在岳单眼里,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人:叫阿牧的女子。
阿牧呵呵了一声,有些不屑。
岳单丝毫不介意阿牧的不屑,沉声道:“当日在摘星台,陛下敢让我持枪登台,无非是因为你隐匿在一侧,你以为我当时不出手,真是惧怕你么?”
阿牧哦了一声,“你怕死。”
岳单摇头,“毕竟我今生姓岳,既然先父不反凉,我岳单也不会反凉。”这一世,无双吕布只一姓,不再三姓。
锵!
闫擎剑出鞘,盯着岳单。
岳单却还有话说,“李汝鱼,当日临安,若非王妃和你搅和在一起,先父也不会去夕照山赴死,虽然你是被那个女人利用,但终究有过,今日杀你,也是为先父报仇。”
李汝鱼淡然道:“人之常情,请。”
岳单轻吁一口气,长戟横空,便欲出手,与此同时,榆林下的道人道剑出鞘,手上凭空幻化出一张黄符,随手一扔,黄符竟然飘在空中。
道人一手捏道决,嘴里喃喃有语,道剑挥洒间,那黄符倏然自燃,旋即化作一片看不见的清光腾空而起,没入高空云层里。
这是道人手笔。
以无上道术,短暂时间里蒙蔽天机。
这这段时间里,岳单乃至于阿牧,甚至于更多异人在这里出手,都不会引惊雷。
只是道人付出的代价不小。
身影骤然佝偻了一分,三撇长须脱落数十根,面容更是苍老了不少。
岳单没有犹豫,纵步一跃,手中方天画戟带起一片凄艳光弧,从上而下强势向挡在李汝鱼身前的闫擎劈下。
岳单有多强,在这之前世人不知晓。
因为他始终笼罩在岳平川的光环下,世人只知他是异人,只知他力盖山河,但力盖山河到了何种地步,没人见过。
甚至于如今在临安行尸走肉一般的王妃苏苏,也没见过。
只有岳平川见过,可惜这位王爷已死。
此刻李汝鱼三人见到了。
岳单这一戟很简单,简单得就算随意找个人来也能挥落这一戟,没有丝毫技巧可言,直来直去大开大阖。
但这一戟又不简单。
长戟划过虚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更有甚者,整个长戟之上,都有细小的闪电滋生,劈啪作响。
这一戟生风雷。
而在闫擎眼里,看见的不是一杆长戟,而是一座大山。
一座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大山。
一座笼罩自己让人无法从任何角度闪避的大山。
只能挡。
这是一种势。
独属于异人无双吕布的势。
一如薛盛唐的箭,一旦射出,谁也闪避不开。
岳单的画戟只要出手,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强还是有多弱,都无法闪避,只能硬撼,没有第二条道路可选。
硬撼这力盖山河的长戟,谁能做到?
闫擎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