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翻了个白眼,“可是我不熟悉开封城郊。”
李汝鱼早有主意,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去,岳单也不会容忍别人去那个地方。”
其实有两个地方。
一个是草冢圣人所在的回龙湾,但那里估计有岳单安排的高手拱卫,所以只能选择当初误以为有一条卧龙的杏月湾。
岳单不是岳平川,他对杏月湾应该没甚感情。
想到这里,李汝鱼忽然生出心思,“咱们住在城里其实比较危险,不如搬到我说的那个地方去罢。”
阿牧哦了一声,“可以,但是怎么写信让他们出来啊。”
李汝鱼咳嗽一声,“那是你的事。”
如果范夫子真的爱过你,他收到你的信,不至于无动于衷罢。
两人结了账出城。
……
……
夜幕繁华。
虽然开封如今成了新凉帝都,但开封人享受惯了兵神岳精忠带来的安稳,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依然歌舞升平。
在大相国寺后背的幽深长街上,一座富贾府邸在三个月前就便了主人。
新住进来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八九岁留有美髯的青年,女主人则是一位轻易不在人前露面,偶尔惊鸿一瞥能让下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的美貌萝莉。
只不过美貌萝莉身体不好,一个月总会卧床一两日。
尤其是近来,美貌萝莉的旧疾越发严重了些,以往卧床一两日便会痊愈,这一个月竟然足足卧床了四日,才慢慢恢复了些。
男主人在这四天里守在床畔寸步不离,让无数丫鬟羡慕得紧。
这几日美貌女主人身体舒适了些,开始在闺房里绣花,让一旁的丫鬟取笑了一番——绣的可是有双喜字的长裙,似乎是嫁衣。
美貌萝莉顿时羞不可抑。
适时忙了一日生意的范夫子满脸疲倦的推门,看见绣花的宁浣,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一天的疲倦一扫而空,柔声道:“不是让你别绣么,找几个人来绣便好。”
宁浣羞红着脸,“我想自己绣。”
因为是自己穿……
范夫子挨着小萝莉坐下,心疼的拿起布着几个针眼的嫩手,捧在手心呵气,“那你也别急,慢慢来,时间还很漫长呢。”
一辈子很长。
宁浣也笑,只是笑容里弥着一层忧伤,“我知道啦范郎。”
一辈子不长,我怕等不到那一日。
范夫子挥挥手,示意几个一脸羡慕嫉妒的丫鬟推下去后,将宁浣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担忧的道:“你别担心,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救你。”
宁浣有些难过,“哪怕是出仕那个户部尚书?”
前几日自己卧床时,王琨来过,带着那个叫任红婵的小女子一起来,在外间和范郎聊天时,这位天下无人不知道的铁血相公轻声说只要范郎出仕,他就有办法让自己再活二十年。
范夫子沉默了许久,“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再出仕也无妨,只要你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
宁浣忍不住泪如雨下。
范郎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朝堂的尔虞我诈。
范夫子轻轻拭去宁浣脸上的泪珠,有些忧心的道:“她来了。”
“她?”
宁浣吃了一惊,“她不是和君子旗一起南下了么,怎么忽然到了开封。”
范夫子苦笑,“谁知道呢,她今天叫一个小孩子送了封信来,想见见我们。”
宁浣怔住,脸上浮起一抹惊恐,“她想干什么。”
范夫子沉默了一阵,轻轻拍了拍宁浣的肩膀,“夜了,歇着罢,这件事我会处理,无论怎样,她终究不会害我们。”
说完起身,将宁浣抱到床上,又盖上棉被,轻柔的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
宁浣温柔的笑,拉住欲转身离去的范夫子。
豆蔻思春,欲把青梅开。
范夫子的身子僵了一下,回头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上浮起潮红的美貌萝莉,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依然压住内心躁动的欲望,“你还小。”
宁浣却执拗的拉住范夫子的衣襟,媚眼如春。
范夫子眼神里充斥着溺爱,轻轻的抚摩着宁浣的脸,温柔的道:“我可以陪你,但仅止于此。”
宁浣羞涩的点头。
范夫子轻柔的笑了一声,起身吹熄了灯,登床。
只把青梅嗅,花不待堪摘时。
小萝莉宁浣满心幸福。
清晨,宁浣被轻手轻脚的丫鬟惊醒,睁开眼发现枕边人儿已不在,坐起身来,问那个粉衣丫鬟,“老爷呢?”
丫鬟急忙回道:“老爷一大早出门了。”
宁浣愣了下,“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丫鬟摇头,“没呢。”
宁浣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挣扎着起身,在丫鬟帮忙下穿好衣衫,也顾不得洗漱,跑到范郎书房里,手慌脚乱的找到了那封信。
杏月湾?
宁浣走出书房,问丫鬟,“杏月湾在哪里?”
丫鬟有些吃惊,“杏月湾在城郊,听说那里住着一位高人呢,先前岳家老王爷明令禁止任何人靠近,新王世袭罔替后,也不知道那里还是不是禁地。”
宁浣脸色有些发白,急声道:“怎么走?”
丫鬟一看女主人这架势,也吓了一跳,急忙说了路线,就见女主人一道风一般蹿了出去,院子里骤然起秋风,刮脸如剑寒。
丫鬟口瞪目呆。
这……
女主人怎么这么快,和那些游侠儿一样,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而且,这莫名其妙的犀利感觉是怎么回事,切肤一般生疼。
好像……
好像是一柄剑一样。
没错,此刻的女主人就像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