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须也不长,大概也就半寸左右,使他显得有些粗犷,更多的则是一种落魄寂寞的沧桑感。
最吸引人的,还是男子身上的刀。
左右各挎一柄,背上还背着一柄,看其刀鞘,似乎是那种刀身极其狭长的长刀,恐怕和长剑差不多,但又带有弯曲弧度。
很难说,这是一种刀,还是说这是一种奇形剑。
乍然看去,倒更像是个卖艺的江湖汉子。
走进六松镇,随意进去要了个炒菜。
吃得很慢。
直到夕阳完全落入地平线,才起身擦了嘴,从怀里掏出碎银交了饭资后,用一口极其诡异的口音,略带不好意思的问道:“小二哥,鹫河驿怎么走?”
几乎全是平声或四声。
男子似乎也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羞涩的感觉,应该是个极其内向寡言少语的人。
小二哥听着那蹩脚的大凉官话,很有些吃惊,“客观不是大凉人?”
汉子点头,更有些不安,“西域来的。”
小二哥一脸不信,“西域那边的人我倒也是见过,多是深眼蓝眸高鼻,像你这样长得和咱大凉人一模一样的西域人,没见过啊。”
又顿了顿,“不过你口音倒真是像。”
男子努力的让温和笑了笑,操着蹩脚的大凉官话道:“我是混血儿。”
小二哥一脸恍然,“你要去鹫河驿?”
男子点头。
适时有人在催上菜,小儿有些心烦意乱,随口说道:“你出了镇尾,然后在一个岔路口向西走,走到十里垭扣,再南下二十里抵达鹫河,然后顺着鹫河向西,最多在十里路就到了鹫河驿。”
一边跑向后厨一边说道:“今天你只有住下,天马上就要黑了。”
男子一脸茫然。
完全没听明白,隐约只记得几个字:镇尾,向西,向南,再向西。
犹豫了一阵,没有再问人,暗想着到了镇尾找人再问。
于是出了酒楼,延着青石铺就的街道七折八弯走了三百余米,几乎把男子绕晕时,才来到镇尾,又走了百余米,看着那条左右分叉的道路,男子看了看周围。
天色已黑。
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男子也忘记了太阳落山是哪个方向。
哪边是西?
男子一脸懵逼。
最后隐约记起,太阳落山的方向应该是西,那就应该是右手没错,想到这男子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右向的道路。
走了几步,男子笑了笑。
没人啊。
左右手一左一右按刀,脚下一点,下一步落脚之时,便已经在百米开外。
快如疾风。
黑夜之中,一道身影掠过扬州郊外的大地。
期间几次倒转后有左拐右拐。
两个时辰后,原本早就应该抵达的鹫河驿迟迟不现踪影,男子却来到了海滨,站在夜风中看着矗立在海滨之畔的那座大城,男子一脸颓废沮丧。
他已经完全不辨东西南北。
男子彷徨四顾,最终无奈的说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
若是按照大凉官话的意思……
男子说:“八嘎,我又迷路了。”
远处那座大城矗立在黑暗中,大城城门之上,有三字。
剑魔城。
城主府内,注定今夜要彻夜不眠的令狐正在假寐,忽然睁开眼睛。
起身,一掠百米。
立于城头,按剑目视着远处黑暗中身负三刀的男子。
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