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这不中秋节,搁您一个人在家,这怎么行。”
“有什么的,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这么久了,什么日子都一样。”张来福将桌下的热水瓶挪出来,给钟岳倒了杯茶,“沪上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
“老师没嫌你是小城市来的吧?”
钟岳笑道:“师父,你这是老思想啊,现在的高校,那学生不都是全国各地的都有,照您这么说,那高校老师也太市侩了。”
“钱呢?钱够花吧。”
“够,够着呢。”钟岳没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地和张来福说,免得老人替自己担心,“师父,别忙活了。我先回趟家,晚些我喊上大光哥一家,去县里吃顿饭。”
“去县里吃做甚?又不逢年过节的,不要花这钱。”
钟岳止步,回头笑道:“那就在乡里,就那什么大排档,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村口那条街上好些新开的呢。”
“那行吧,我这拾掇了半天的韭菜苗带去,叫阿黄那小子加俩鸡蛋添个菜。”
“哈哈,师父,都要像您这样自己捎菜去,人家排挡还做不做生意了?”
张来福眉头一挑,“加个菜咋啦?又不是不给他钱。”
“好好好,那我先回了。”
钟岳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小荷山下走去。
钟岳正走到枝桠光秃的桃林下,便听到背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心想着这还没给周大光打电话呢,就来了?
车窗摇下来,王大山乐呵呵地看着钟岳,“回来了?”
“山叔买车了啊。”
王大山春风满面,“早想买了,这不是原来在乡里工作,几脚路的事情,骑个摩托就行,这现在到县城里工作了,来回再骑摩托,大冬天的腿怎么受得了?”
“有什么事吗?”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情就不能来看看你?我正好回来到乡里调文件,就听到有人说你回来了,这不,给你送信来了。”
“信?”钟岳接过王大山手里的那份信。
王大山说道:“徽州书协的,钟岳,看来你要入书协了!”
钟岳这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就随意地塞在袋子里,说道:“那谢谢山叔了,我回去再看,现在麻烦。”
见到钟岳一点也不激动的样子,王大山熄了火,下车走上去,“你这孩子,徽州书协啊,你知道多少写书法的想入嘛,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万一给耽误了,这可是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钟岳也了解过如今的书协,收收会员费,参加参加年会,也没什么实质的东西,便说道:“您要想了解,那您去。”
“嘿,你这孩子,去了趟大城市,这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我倒是想去,他们能让吗?你入了书协,今后润格都要高些。”
钟岳回头,笑着看着王大山,“山叔在县里工作,这懂的也多了嘛,润格都知道了。”
“呵呵,你这是在笑话你山叔,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县里工作忙着呢,就不和你掰扯了。”调到县里,王大山也不拘泥于一个书协会员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了,过来完全就是看着钟岳长大,也有些当成自己的晚辈而已。
钟岳回到了家中,将东西放在一边,两个月没人来,院里的盆栽倒是好好的,他给了张来福钥匙,自然可以侍弄一下花花草草的。
放下信,钟岳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心理波动。原本根据之前那次市大奖赛的规定,这次徽州书协有一个推荐名额,按理说在市里,应当直接由书协将推荐信寄到徽大,钟岳作为参赛者,不应该经手这所谓的推荐信,然而信笺上,居然让钟岳亲自去取,这算哪门子事情?就算钟岳拿了推荐信,徽大方面也要和书协确认沟通,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然而看到书协换届之后,新任的会长,钟岳明白过来了。
他看了下书协寄来的信,呢喃自语道:“真是小人得志啊。”
信下方署名正是徽美阿蒙——吴中贺,不过信居然是两个月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