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来临安之前,一直在呆在徽州,徽墨,想必在座的各位都不陌生。是的,我们这个时代,大概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还在保留和维持着古老的技艺,徽墨的现状,比起印学来说,更加不容乐观,我所作的一切,说实话微不足道,但是我相信,只要去做了,哪怕再困难,我都会坚持做下去。
或许在座的不少前辈都不以为然,认为印学如今的现状还很乐观,但是比起三十年前,五十年前,或者说一百年前呢,大家还会觉得处境很乐观吗?至少在提出继承和发扬这个命题的时候,就证明它已经不容乐观了。我目前还没听说过,对于煮饭吃饭这套延续千年的流程,有人提出过继承和发扬。”
不少人都会心一笑。印坛处境,怎么说呢?比起那些即将消亡的技艺来说,是还活着,但是真的细分起来,至少好多流派目前只能说是存在于纸上了,后继无人很是现实。如今印坛活跃着的,也就是皖派、浙派、揚州派等大的流派。
“我这么泛泛而谈,可能有些前辈觉得,依旧假大空,那么我就直言不讳了。一月多前我就向邵社长倡议过,计划筹建一个华东青年书画联盟,现在我认为,不光是书画,印学也可以作为一个分支加入进去,毕竟如今高校的书法系就是涵盖篆刻的。华东青年艺术家联盟,我想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至于为何要组建这样一个联盟呢,我想理由有以下三点。其一,年轻人的创造力是无限,也只有不断的薪火相传,华夏民族的古法技艺才能延续下去,在座的各位四下看看,今天与会之人的年龄段分布,就会发现普遍存在的问题,那就是断代与老龄化。可能有些前辈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是年轻一代没过来罢了,那么问题来了,年青一代为什么没过来,为什么这样重要且罕见,关系到印学未来的会议,不让印学未来的接班人与会,或许这才是我们值得思考的问题。”
确实,整个会场来了将近五百人,然而望过去,头发花白的占了大半,剩下的人里,地中海秃瓢的有不少,油腻的大叔、掉粉的老阿姨也有不少,赵志民这样的油腻大龄青年,已经算是这个会场的“小鲜肉”了,至于像钟岳这样年轻的人,可能也就剩下四周的保安以及服务员了。
这就很现实,很能说明问题了。如果年轻一代垮掉了,谈什么印学的未来,但是都不给年轻人一个平台和展示的机会,那么就是这个时代的问题了,或许有些深思熟虑的老印学家要等到年轻人成长起来,等他们也有资历了,再过来,或许道理上说得通,但是年轻人熬得起吗?印学熬得起吗?
“我要说的,就到这里。至于具体的筹建事宜,我想在这样一个开幕式上占用大家太多时间也不太合适,尤其是会场太大,光我一个人说不像回事,得坐下来,慢慢磋商。在这里,我仅代表年轻一辈,向诸位前辈们致敬,请给我们一个自己的平台!”
下面的掌声响起来。不得不说,抛开之前那些有成见的话,第二次上台,钟岳这些话还是很有现实意义的,只不过一直以来,没有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可以引领时代潮流。
而相比娱乐圈,虽然可比性不大,但是不得不说,那个圈子,早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
章康山再次起身鼓掌,侧头对秘书说道:“查一查这个年轻人的具体资料,我晚上要看。”
邵守云也跟着站起来,“章主任,您觉得钟岳说得靠谱吗?”毕竟也是一个老社长了,邵守云也要领会一下领导的风向,不然拿主意总归有风险。
“先不说想法成熟不成熟吧,这么年轻,敢站出来说话,总是值得赞扬的。对了,他之前说是仇老的弟子,真的嘛?”
“额……真是真的,不过据我了解……”
“有话直说。”
“一个月前才认识。”
章康山皱眉道:“这样啊……那挑得起大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