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叫刘萍,坐吧。我看过这封信和这里边的画了。”她看了眼门口,继续说道,“我先和你说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和老梁其实已经离婚了,我俩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才没有将离婚的消息透露出来,他长年住在马场,所以呢,可能碍于面子,他自己也没好意思说,现在我自己带着儿子生活,除了逢年过节来看儿子一回,我们也就没什么太多的联系。”
钟岳拿出便条。
“理解?嗯,字写得挺不错的,看来是个有文化水平的人。事情呢一码归一码,我们杂志社呢,对于插画这一块,确实缺少人才。以前名气小,都是在网上找图片,后来杂志社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了,网络用图一来涉及版权纠纷,二来有时候与文字也难以做到匹配,所以就需要插画师来配图。”
钟岳点了点头。
刘萍眉头一皱,心说这人怎么好生奇怪,连句话都不说,这么高冷?她继续说道:“我们杂志社呢,目前也有一名兼职插画师,如今杂志销量好,转为半月刊了,靠一个兼职画家显然是有些难以满足需求,所以你如果能够胜任,我们杂志社可以聘用你。”
钟岳再次点了点头。
“钟先生您没什么意见吗?怎么不说话?”
钟岳写了个便条:“对不起,我的嗓子不能发声。”
“不能发声……”
刘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样,我待会儿给你一段材料,你就在这里配张插画,我看看你的绘画水平,如何?”她拿起信里的那张图,笑道:“光靠这张画,可是证明不了什么。”
钟岳再次点了点头。
“那好,您先坐一会,我出去一下。”
刘萍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小赵,过来过来。”
“怎么了,主编?给,咖啡。”
“里面这个,是哑巴,你知道吧?”
那个带着黑框大眼镜的年轻姑娘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带进杂志社来?这以后沟通多费劲啊!”
“这……这不是主编您的关系户么?”
刘萍扶了扶眼镜,皱眉道:“别瞎说。杂志社,又不是什么上市大公司,还关系户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关系户呢。去,那一篇稿子过来。”
“哦。”
刘萍喝了口咖啡,盯着未拉拢的百叶窗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钟岳,喃喃道:“就算是开了空调,也不用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吧?”
“主编,稿子。”
“行了,你去处理稿件吧。”刘萍推了推眼镜,走入到办公室里,“钟先生,这是一份稿子,您给配……这怎么还带了毛笔砚台?”
钟岳在便利贴上写道:“我是一名国画师。”
“画国画的……那行,你先给稿子配图吧,如果风格合适,我们杂志社就聘用您。”
钟岳拿起稿子看着,是一篇故事,讲的是家长里短的婆媳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情,便在自己带来的宣纸上拿着小毫笔勾勒画起来。
一张饭桌边,两个妇女,一个年轻点的,一个老太婆,正在争吵着。插话,不需要太多的构图,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图,只不过是占纸的一个角落,所以也用不着画得太具体。
钟岳将画递了过去,刘萍看了一眼,之前那个兼职的插画师,是一个艺术生,画得也算是中规中矩,看着钟岳这小插画,与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钟先生,你会素描,或者说,简笔画吗?”
钟岳摇了摇头。
“这样啊……怎么说呢,你这样的插画,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我得问问我们社长,你明天再过来一趟,如何?”
钟岳站起来,和刘萍握了握手,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