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书记,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想跟你当面淡淡。”于卿儿默然了一会,然后淡淡地说道。
“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潭州。”
“出了什么事吗?”
又是长达两三分钟的沉寂。于卿儿终于又开口了,“我下午接到东州那边的电话,说东州市公安局以诈骗罪、逃税罪等罪名将我父亲逮捕了。”
“他们提出什么条件?”苏望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他们要我,还要我们于家的全部家产,否则会让我父亲在牢里关一辈子。”于卿儿咬着嘴唇说道。
苏望不由眉头一皱,想不到那些人心这么黑。胃口这么大。于卿儿不说,于家现在好歹也有近十亿产业,居然想吃得一干二净。
苏望在电话里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开口道:“我现在在润州。我先打电话去东越了解一下情况。”[]匡政之路332
“好,我坐明天最早一班飞机赶到润州,我一定要见到你。”于卿儿话里听上去坚定不移,却充满了乞求和无奈。
“好吧,你下了飞机再给我打电话,就这个号码。”苏望迟疑一下说道。
苏望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最后拨通了司徒南和黄翰章的电话。这事原本应该找韦自秋和梅定澜,可是这两人身份太高,不好直接去问,他们俩的秘书又是到东越省后新选的,苏望一时还不敢托付这种事。所以算来算去,只能再去找司徒南和黄翰章迂回打听一下。
过了半个小时,黄翰章回电话了。
“苏书记,那边的确动手了,东州市市长项万年亲自部署的,他是那位的人。”
接着,司徒南也回电话了,他的信息更详细一些。那边可以说是发动了不少力量,可能是那位省-常委察觉到自己可能会被调到川峡省去护驾,所以在临走之前奋力一击,看能不能刨出什么三瓜两枣来。
中午时分,苏望在润州市清溪河畔枫叶渡附近的一处酒店阳台上坐着。这处酒店规模不大,只有三十几间房间,却非常古朴典雅,又临清溪河而修,风景极美。周围和楼下多有茶馆,只听得南调弹词伴随着琵琶和弦子声在清溪河那恬静委婉的柔波上飘扬。
苏望品着香茗,听着耳边飘来的那悠悠的曲声,看着远处那碧阴阴的清溪河。在对岸,是疏离的林子,零落的树木,郁葱的草丛,有点古诗中的荒江野渡的味道。
不一会,响起了敲门声,苏望走过去开了门,只见于卿儿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淡粉『色』丝质衬衣,下摆扎在牛仔裤里。长长的头发匆忙扎成了一个马尾巴。她只是拎着一个不大的包,汗珠在她微翘的鼻尖上随着呼吸在微微颤动着,红晕的脸蛋如飞霞扑面。
“进来吧。”苏望轻轻地说道。
“请坐,先喝口茶。”关上房门后,苏望把于卿儿引到了阳台上。这里位置极好,下面就是空旷的河面,左右是一眼看得到底的花园,所以不用担心有什么人会在附近窃听。
苏望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于卿儿。曲声在他耳边回响,苏望能感觉地到美人的指间游弋在琵琶的五六弦上。轻拨慢弹,薄如蝉翼的故事轻纱一般在风中飘落。琴声透出的缕缕柔情就像江南初春湖面的丝丝青烟弥漫。苏望抿了一口茶,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浮出一湾秀水,两行绿柳隔江相视,又如一条洁净优雅的古街,古街两边青砖碧瓦的古民居,两把伞无语相错而过,在阳光和细风中背向而去。
“低眉悠悠琵琶语。欲诉心中无限事。弦本无情为谁怜,半遮面容半掩思。”于卿儿突然说道。
苏望不由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个女孩。她脸上满是落寞和悲伤。
“其实我来过清溪河,但是我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给我的感觉是这些古老的街道像是风居住的街道。”说到这里,于卿儿看向远处的清溪河,幽幽地说道:“风居住的街道一定很冷,像过往的岁月一样冷。我受不了这种刺骨的冷。可是没有想到,我今天还是要来这里。或许,这就是天意。”
苏望还在那里端着茶杯慢慢地喝着茶,眼睛看着远处的清溪河,许久才叹息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于卿儿的目光从河面转过来,盯着苏望道:“那我就直奔主题吧,我来的目的你也清楚。”
“我知道,我也打听过了。如果我帮个忙,老于人肯定会没事,但是你们于家的产业就不好说了。到如今,你也知道是哪些人在背后使坏。”
“一个副省-长。一个市长,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还有其他的大大小小领导们,想不到他们这么看得起我们于家。”
“你还少算了一个常务副省-长。”
于卿儿不由脸『色』一白。随即脸『色』『露』出凄美的笑容:“都是能让我们于家灰飞烟灭的主啊,差他一个不差。难怪范德彪在电话里是那么的趾高气扬。”
她猛地转向苏望道:“我知道你的能耐,这些应该不在你的话下,不过我不仅要保我父亲,保我一家人太平,还要保我们于家的产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十几年的心血喂了畜生。”
苏望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首先我得有说服那些人的理由,其次,我个人?——”看到于卿儿那如玉无瑕的脸,苏望却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们于家以后就归附你了,我于卿儿以后也是你的人了,只是你必须保证,于家的产业虽然最终是属于你所有,但是一切运营必须由我来掌控,就好比是我的嫁妆。”于卿儿最后是咬着嘴唇说道。
苏望诧然地看着对面一脸决然的女孩,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叹息道:“你何必呢?”
“你答不答应?”于卿儿却直接问道。
“这事重大,你不好好考虑一下?”苏望不敢对视于卿儿的目光,只是看着远处问道。
“哼,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于卿儿轻轻一笑,如同随风飘落、化为春泥的樱花,“都是被狼吃,我还不如选一只自己熟一点的。”
说完,于卿儿噔噔走进房间,随即响起拉窗帘的声音,不一会又响起浴室里流水的声音。苏望坐在阳台上,在阳光下喝着已经变冷的茶,他看着远处鱼鳞变幻的河面,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站起身来,走进房间,然后将阳台门徐徐关上。最后,这扇合上的门挡住了房间里的一切,也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