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守孝,她同阿苍也跟着甚少出门,能知一些外间之事也多半是听府里的丫寰婆子嚼舌根听来的,皆是详细不知,真假更不知。
夜十一本一心因噩梦里木大爷保得她亲子之举而想相护,转念一想到木大爷后来继木院判之职,主谢皇后凤体安康,是凤仪宫的专用医官,她本要出口训斥阿茫莫人云亦云的话,慢慢在舌尖卷了卷又吞了回去。
红猩猩海菊珍珠手珠是谢皇后送谢八的生辰礼,谢八出普济寺后又转送给她作为歉礼,谢八此举本就出自于谢皇后之意,今出小花猫吞食珍珠而亡一事儿,虽未验得小花猫真正死因,但小花猫乃因珍珠而死,这一点却是绝不会假。
待方太医到府里来为她验一验那串已被小花猫死前咬得七零八落的红猩猩海菊珍珠手珠,证得珍珠有何异常,便是彼此未撕破脸面,保得表面和平,她与谢皇后无疑自她母亲未薨逝前,便已是永无法化解的敌对。
而不管木院判或是木大爷,他们父子俩自始至终皆是谢皇后的人!
不是她小人,也非是她忘恩负义,信不过噩梦里拼命保下她亲子的木大爷,只是仿死过一回,她再经不得半点儿差错。
步步谨慎,处处小心,总是没错的。
心中思绪千百转,夜十一随后命道:
“你去查查这件事儿,务必将来胧去脉给我查清楚了。”
阿茫应是,还想着阿苍回来她再去,没想夜十一却是让她立刻去查。
阿茫走后,夜十一谁也没带地来到寒时居。
夜大爷不在,夜十一稍坐了坐,直坐了有半会儿,夜大爷方回来,一回来,便听王普说夜十一已在屋里等着。
夜大爷赶紧进了厅堂,见到夜十一却是一脸凝重。
夜十一起身福身:“父亲。”
她早听王普说,她父亲是被她二叔喊到楦桃院里去叙话吃酒了,诚然今日二叔本无休沐,此举却是特意请假在家同她父亲说说话儿,可见那话极其重要。
她猜着应与她有关,此刻见她父亲看到她的这般模样,她已然确定。
福身后坐下,全子很快上了两碗茶,夜十一端起慢慢轻啜着,也不急着开口此行目的,待她父亲说完她,她再开口不迟。
夜大爷自听完夜二爷同他细说的他宝贝闺女暗下瞒着他做下的诸多事情,这一路走回寒时居,他每一步不可谓不重。
这会儿见闺女仍旧一副啥事也没有的淡然模样,他未说先叹了口气,心中千言万语总归只汇成一句:
“大姐儿,慧极则伤啊!”
果然是说她的事儿,夜十一放下茶盖碗:
“二叔尽数同父亲说了?”
夜大爷嗯一声。
她哦一声:“那是祖父同二叔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