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祥埋头受训,半句没顶嘴,诚然他也想得透,就是发作不得冯五,乍见到冯大,心里的火早冒个三丈,不同冯大出出,他气不过,再者,他也想让冯家人知道,杨芸钗除了有他大姐姐护着,还有他呢!
夜瑞小大人般坐在邱氏身旁道:“母亲莫气,哥哥明白着呢,会那般不顾礼数发作,也是为了将事情摆到表面上,让大表哥往后多些顾忌,回去能好好约束五表姐,可不是脾气见长。”
闻言邱氏不禁看向夜祥,夜祥却是微讶地看着夜瑞,夜瑞调皮地冲夜祥眨眨眼,母子三人一时无话。
因要读书备考,冯大所客居的明澜院最近应先生教学的今辉堂,自樱宝院到明澜院,可不经竹珍院,冯大特意转到竹珍院,冯三得了通报赶紧自冯五寝屋内室出来,在外间见到冯大时,冯三一颗心微提。
一坐下,冯大脸色不佳,往内室看了眼,回头便问冯三:
“五妹没大碍了吧?”
冯三心知肚明锦鲤湖一事儿虽直接与她无关,但暗里冯五不无受她影响,她的心事儿素来也瞒不过冯大,应了声无碍,随之认错:
“大哥,此事儿是我同五妹错了。”
冯大瞧着低头垂目不敢正视他的唯一嫡亲妹子,也不论对错:
“你可还记得祖父、二叔祖父同意让你与五妹随我上京,为的是何事?”
冯三点头:“记得……”
冯大火气突然上来:“记得你还这般同五妹胡闹!”
再想起夜祥夜瑞兄弟俩明枪明刀让他无地自容,夜十一更是直接在锦鲤湖当场给冯五教训,不管杨芸钗是不是孤女,杨芸钗已然非他冯家人可姿意欺辱之人。
冯大火气渐下,思绪慢慢回到他此番上京前,祖父亲口对他说的话,他记得甚牢:
“我们冯家在京城毫无根基,倘要在官场有所作为,不再仅是外放小官小吏,仕途不求平步青云,只望有朝一日,湖广冯氏也能同贵州习家一般出个人杰,位居三品以上,成为国之重臣,便还得依靠夜家,依靠这静国公府!”
他迎着冯三终于敢抬起眼瞧他的双眸:“此乃祖父原话。三妹,五妹年纪尚小,性子又骄纵惯了,许多事情祖父与二叔祖父都只会同你我说说,不是不能同五妹说,而是五妹如今尚无法理解,亦无法担当。我春闱在即,这些日子又拜于应先生门下,只管埋头读书,难免忽略了你与五妹,原本我觉得你年长五妹许多,也素来是个懂事的,从不教家中长辈操心,未曾想一到京,你竟是糊涂起来!”
冯三被说得后悔连连,心知险些要坏了冯家大事儿,倘真如此,她便是冯氏一族的大罪人,她脸色青白,慌得眸泛晶莹,不觉自我辨解起来:
“可是大哥,杨芸钗同大表妹亲近得很,我想亲近却是迈出无门,借不了大表妹的道,我连迈入京中贵女圈子的门都找不到,何谈融入?何谈得机攀一良缘?我本想借杨芸钗向大表妹示好,未想杨芸钗看似弱小,心思却不简单,让我反吃了暗亏。五妹本就看杨芸钗不顺眼,知道后更是百般寻机想教训她一顿,头回被大表妹撞到未成,我想着五妹有分寸,要不了杨芸钗的性命,便也由她去,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