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平有些不能适应。
他本以为邢天航今天会过来杀了他,去告他,或者用一种极端的方法把自己也弄得生不如死。
特别是收到那个瑞典人已经自杀的消息后,邢天航应该反应更激烈,至少掐着脖子,让自己去死。
这才是正常的。
毕竟自己毁了他的三年,毁了他的爱情,还有未知的健康。
可邢天航并没有。
在晓得那些副作用并不会令他忘记心爱的女孩以后,他的态度甚至是欣慰的。
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将来会承受什么,也不在意让自己这样一个不同戴天的仇敌与林轻语朝夕相对。他有意无意说了许多关于林轻语的喜好,并对自己提了严格的要求。
在接下来约定的每周两次的治疗中,其实大多数内容也都是围绕林轻语展开。
邵泽平有时错觉自己是心理治疗师还是大内密探,因为明显邢天航对林轻语衣食住行的关注度要比对自己病情的关注度要热烈得多。
“要入秋了,你上班时候冷气不要开太足,女孩子体质都偏寒,特别是生理期的时候。”邢天航关照。
“她生理期?”
“嗯。”
“难怪给她买冰棒她不要呢,原来……呵呵。”
“别给她买冰棒,买巧克力。”
邢天航站起来,从桌子后面提上来一个袋子,递给邵泽平,里面是三大盒巧克力,“果仁,牛奶的都可以。但一定不要黑的,小语怕苦。”
邵泽平呆了下,“你买的?你每个月都会买?”
“不然呢?”邢天航理所当然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做她男朋友吗?连这个都做不到?”
“你……你这表示同意我追求小语了吗?”邵泽平显然有些激动。
“她哥哥不在,我工作又忙,请你代为照顾而已。”邢天航板下脸来,“但是我会把关,如果你不够细心不够好,我会立刻把你远远赶走,永远都近不了她的身。”
邵泽平欢天喜地地走了。
邢天航坐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觉得很累。
他是恨邵泽平的,深深的,痛彻心扉的恨。
但他现在只是觉得累,连恨他都感到无力。他永远失去了小语,改变不了的结果,那爱与恨又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只求从邵泽平那里听一些有关小语的只言片语,聊以自-慰。
打听她今天吃了什么;听了哪几首新歌;天气凉了,她戴了一顶灰色的棒球帽,正面有一个大写的N……他甚至要求邵泽平在转述小语的话时不能添字漏字,必须绝对逼真还原。
就这么遥远地听着,然后在自己脑里反复拼凑,合成一个小语的模样。
他恨邵泽平,但又暗自期盼,盼着每一次治疗时,他能带来更多关于小语的消息,每一点细枝末节,都是他的缓解剂,令他反复咀嚼,能支撑一天。
她过得还不错。
胃口挺好,笑得也多。听上去不像是特别悲惨。
是该这样,小语。
我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现代都市里的爱情故事,每一天都在上演。每一天都有人接受了表白,也每一天都有人失恋。
快些忘了吧,我勇敢的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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