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兵丁呐喊一阵后,虽然沅仍没有任何表示,柯镇还是大手一挥,制止了那些兵丁呐喊,大声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如果真是你们杀了颜副将等人,你们就要偿命。”
“偿命?你们说偿命就偿命了?他们犯的乃是刺杀朝廷钦差的死罪,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虽然只是一个人说话,但随着沅将自身功力加诸到声音中,不仅沅的声音立即传遍了整个宫前广场,更好像有无数回音在众人耳中轰轰作响一样。
不仅那些士兵立即满脸色变,好像钟厚这样身体孱弱的文官更是在听到耳中传来的震鸣后立即有种头晕目眩感。
没想到沅竟会用这种方式来镇压民愤,强忍着耳中不适,贾垣就怒斥道:“住口,你说他们刺杀朝廷钦差,他们就刺杀朝廷钦差了吗?证据,证据呢”
“证据?哼”
一脸不屑地望了望贾垣,沅却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大声宣读道:“大明公主懿旨”
“吾北越国今以苍生、黎民百姓福祉计,纳西齐府、西齐城子民为朝廷子民,乃当一体同心,共为北越国昌盛、西齐城昌盛鞠躬尽瘁。然在昭昭青天白日之下,若有任何邪徒妄图阻挠西齐城子民效忠朝廷。贾氏王族者可由西齐王酌情处置,贾氏王族以下,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随着沅再是用同样方式将话语传遍整个宫前广场,不管文官、武将还是那些前来兵谏的官兵,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
而右丞相杜龟虽然一直都是抱着“看热闹”心情在对待此事,这时却也是满脸色变,立即跪下道:“大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右丞相杜龟为什么要跪下?
因为,钟厚即便在西齐城中说了大明公主许多坏话,但只要沅手中的大明公主懿旨是真的,她就有先斩后奏之权。而且大明公主的懿旨对于反抗者只有“格杀勿论”一种处置,这也容不得杜龟不低头。
不然他想说大明公主懿旨的不是,却也得先去往北越国京城,面见了北越国皇帝后再说,这对现在的状况一点帮助都没有。
因为,他们若是在这里就被沅以大明公主懿旨杀了,又有谁能去北越国皇帝那里帮他们伸冤。
即便伸冤,又有用吗?
因此在杜龟跪下后,那些聚在宫前广场入口处的文官立即都在杜龟一系官员带领下接连跪下高呼道:“大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那些官员都已跪下,附近一些前来兵谏的士兵也都慌了神,同样跪下道:“大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由一个士兵开始,见样学样,不仅宫前广场上的士兵全都跪了下来,甚至柯镇等人也不得不全都跪下了。
因为,大明公主的懿旨说的很清楚,任何妄图阻挠西齐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都会被格杀勿论。以这点来说,他们虽然不承认自己是阻挠西齐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但也同样不能说大明公主对这种邪徒的格杀勿论处置有什么错误。
因此不管愿不愿意,柯镇等人都不能将、也不敢将自己归于阻挠西齐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范围,只能先接旨再说。
而面对这种状况,即便钟厚再不甘愿,却也只得一起跪下接旨道:“大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宫前广场上原本义愤填膺的士兵全都跪下,沅也冷冷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已知道大明公主懿旨,自然也就明白了颜副将、柳参将他们的死因,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钦差大人,你这话不对吧”
不是说害怕失败,而是一听到沅的声音,贾垣就知道沅正是当初在卧室中威胁自己的天英门弟子,立即心怀不甘道:“大明公主的懿旨乃是说阻挠西齐城子民效忠朝廷的邪徒格杀勿论,但本王怎么不知道颜副将、柳参将在哪里阻挠西齐城子民效忠朝廷了?”
“怎么,东郡王想替颜副将、柳参将他们申述?”
沅却一脸不屑道:“行东郡王以后尽可去朝廷找大明公主、找皇上申述,但在西齐城内,现在大明公主的懿旨高于一切。而作为代行大明公主懿旨的钦差,吾虽然没有处置东郡王的权力,但任何胆敢挑战大明公主懿旨及钦差尊严的西齐城官员。贾氏王族以下,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不是处置,也不是责罚,随着沅的“格杀勿论”话语再次震动耳膜,柯镇、戚荣等人也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颁下这样的懿旨,而要怀疑大明公主懿旨的效力,别说他们没这个资格,贾氏王族都没有资格。
毕竟现在西齐国已并入北越国,贾氏王族只是王族,根本没有反抗大明公主这种图氏皇族的权力。
而大明公主敢公开颁布这样的懿旨,自然也是肯定得到了北越国皇帝应允,不然谁又敢公然做这种大不讳之事。
于是在贾垣也被沅呛得哑口无言时,西齐王贾浃才说道:“钦差大人,东郡王只是一时失言,还望钦差大人勿要怪罪。既然钦差大人已宣读完大明公主懿旨,便请暂且下去休息,也待本王遣散这些兵士再说。”
“西齐王客气了,但在此之前,奴家还有一道大明公主懿旨需要宣布。”
转脸说了一句,沅又再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高声宣读道:“大明公主懿旨,今西齐城子民归入北越国朝廷怀抱,为令西齐城军民安心效忠朝廷,特此卿命原西齐城总兵许鲎为西齐府指挥使,统领西齐府内一切军务。并卿命原西齐城副将参事海庆为西齐府知州,统领西齐府内一切政务,西齐府内的一切府官当遵从两位钦官之命为朝廷效命,钦此。”
“啊什么……”
突然听到这话,那些不认识许鲎、海庆的人或许还不能理解这道旨意的用意,但柯镇、戚荣和那些认识许鲎、海庆的人就全都变了脸色。
因为,许鲎、海庆为什么会被沅等人认识?为什么会被选派为西齐府指挥使及总兵?那还不同样是因为颜副将和柳参将等人被杀之事。
同样事情,不同选择也带来了不同的结果。
心中懊悔中,柯镇等人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但与那些西齐城官员不同,钟厚却在这时大声不满地站起道:“等等,你们有什么权力代朝廷任命西齐府的指挥使及西齐府知州。”
“钟大人,谁给你站起来了?”
先是居高临下地叱了一句,沅才带着浓浓不屑道:“虽然我们看似没有这个权力,但大明公主总有这个权力吧而大明公主既然将在西齐城官员中选择第一任西齐府指挥使及西齐府知州的权力交给了我们,我们自然也就有了酌情处事的权力。”
“或者钟大人想改?那也得等皇上说话才算数。”
“可钟大人真认为皇上会为了钟大人的一己之私而改变我等代大明公主所做的任命吗?”
“什?……什么一己之私”
虽然没被沅吓得当场跪下去,但想到被大明公主抢去了西齐府指挥使及西齐府知州的结果,钟厚却也不得不坚持道:“本官才是朝廷的真正钦差大臣,大明公主若是有这样的旨意,也理应由本官来择人宣布才对,你们怎么能……”
“钟大人说的没错,钟大人的确曾是朝廷的钦差大臣。”
“但可惜钟大人只是朝廷的宣旨钦差,并不是行旨钦差。在完成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务后,钟大人的钦差之职就已经正式卸下。所以现在西齐城中只有秉承大明公主懿旨的我等仍是朝廷钦差,钟大人只不过是宣完旨后未及时归朝交旨的普通官员罢了。”
再是不屑地望了一眼宫墙外傻傻站着的钟厚,沅在说完后扭头就走,根本就没去理会宫墙外的钟厚及西齐城的文武官兵。
因为沅不仅无须理会,甚至也没必要理会钟厚。
看到这一幕,所有西齐城官员这才全都明白过来。
不说钟厚现在还是不是钦差,至少现在住在皇宫中的那些天英门弟子仍是能代行朝廷旨意、代替朝廷任命西齐府指挥使及知州的钦差。
想到自己将来可能都在这些天英门弟子手上,谁还去管钟厚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