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箜郡王图兕现在所做的事情,虽然朝廷隐而不发,但谁都知道他已是不算反叛的反叛了,还有必要特别去忌讳易嬴是否会惦记自己吗?
所以,不怕箜郡王图兕有什么别的想法,程优却有些担心箜郡王图兕会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害怕”与易嬴为敌。
如果真是这样,那箜郡王图兕就再没有机会。
不知程优在想什么,箜郡王图兕却轻轻摇摇头道:“或许这点很难想像,但程优你认为易少师会不会也有造反的想法?”
“易少师也有造反的想法?”
突然听到箜郡王图兕这话,程优顿时满脸惊愕起来。
因为,不说易嬴可不可能有造反的想法,箜郡王图兕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也令人极为怀疑。毕竟易嬴虽然不是个普通官员,但也是个没有实权和兵权的官员,仅以此点,他又能用什么去造反。
而箜郡王图兕也似乎并不奇怪程优会怀疑,自言自语道:“虽然这点本王也无法证实,但易少师身边的天英门弟子却并没有否认。”
“天英门弟子没有否认?王爷是说自己离开监牢时的时候?”
点点头,箜郡王图兕说道:“所以,我们虽然可以对付易少师,但却不要急于将易少师的目标引到我们自己身上。因为说不定等到易少师被逼到绝路上时,他同样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小臣明白了,小臣这就去招集将官来商议育王爷这次出京的事。”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还是易嬴这种有能耐的官员。
所以,即便对箜郡王图兕所说的惊喜没有太大把握,但箜郡王图兕只要并不是因为害怕而不想将易嬴的目标转到自己身上,程优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而与朝廷并没将箜郡王图兕的行动宣布为叛乱不同。为了自己的憎恨、为了自己的野心,箜郡王图兕现在的一切却都是按照叛乱标准来建立的。所以随着程优出去召集人手,很快就有十数名文官、武将一起聚集到了箜郡王图兕面前。
“爷爷,我们要去袭击育王爷吗?”
箜郡王图兕的血脉虽然不多,唯一的一个儿子更是早死,但幸好箜郡王图兕的儿子在死去前就给箜郡王图兕留下了几个血脉,不仅包括嫁入李府的图媛,更给箜郡王图兕留下了两个孙子。
而为了确保自己随时都能拥有行动的能力,自成年后,箜郡王图兕的两个孙子就先后离开了京城。
分别在一南、一北替箜郡王图兕掌握不同的军队。
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位居南方的箜郡王图兕的大孙图晟还没来得及与他汇集,但在箜郡王叛出京城后,箜郡王图兕的次孙图漾就召集了效忠箜郡王的军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桤县。
望了望双脸已经有些激动的图漾,箜郡王图兕却并没有急于对他多说什么,而是转向了刚刚落座的的其他文武官员说道:“各位,你们怎么看这次育王爷出京一事。”
“王爷,二公子说的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次育王爷出京不仅太过仓促,所带兵力更是严重不足,正是我们大施拳脚的好机会。”
作为箜郡王府的师爷,穆埝虽然在程优等人到来后就失去了直接辅佐箜郡王的机会。可由于一直待在箜郡王府身边,穆埝却相当清楚自己怎样才能尽快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所以不等其他官员开口,穆埝就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图漾。
听到穆埝支持自己,不仅图漾立即点了点头,原本就是随同图漾一起来到桤县的永州守备纪丹也大声说道:“王爷,二公子所言甚是。育王此次离京就只带了一营羽林军和一些王府护卫出来。不必出动全部兵马,只须本将率领一军兵马就足以将育王那厮擒到王爷面前。”
“纪守备万万不可,育王爷此次出京的兵马虽然不多,但纪守备又怎知他没有一点准备,此事应该慎重再慎重才对。”
“慎重?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能轻易放过,你们这根本就不是慎重,而是胆小。”
不管在任何阵营中,文武之争都是最重要的争夺。听到原刑部尚书燕南反对自己的意见,纪丹立即有些恼怒起来。
没想到纪丹一个小小守备也敢与自己顶撞,燕南立即脸色一沉道:“无知小辈,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一个连上下尊卑都不知道的将领,又怎可能帮助王爷取得胜利。”
“你说什么?”
纪丹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一是为了争功,二是为了表示自己对图漾的支持。
因为以箜郡王图兕的年纪,即便他现在仍有可能找育王图濠、浚王图浪等人一雪被先皇图解所辱的怨气,但将来能继承箜郡王图兕一切的人却肯定是箜郡王图兕的两个孙子图漾、图晟。
所以,一听燕南说自己无法帮箜郡王图兕取得胜利,纪丹立即恼怒起来。
而箜郡王图兕却也不去看一心想向图漾表功的纪丹,直接转向镇守桤县的参将沈玄说道:“沈将军,你怎么看这事。”
“某同意燕大人的意见。”
“虽然我们不该放过这次机会,但也不能轻敌大意。因为育王爷或许现在是没有注意到我们,但他却不可能没注意到皇上和大明公主。因此我们真要行动也必须全力出击才行,绝对不能只以一军兵马就妄想获胜。”
“毕竟育王爷准备面对的敌人乃是皇上和大明公主。即便他表面上拥有的部队不多,但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其他后备兵力,或者后备兵力藏在哪里。”
“这……”
听到沈玄话语,纪丹口吃了一下,立即老老实实坐下了。
因为,沈玄即便支持的是燕南,但沈玄的官级不仅比纪丹大,兵力更比纪丹多。连沈玄都不敢轻视育王图濠,纪丹又有什么资格去轻视育王图濠。
点点头,箜郡王图兕说到:“沈将军所言甚是,但我们如果只以现在的兵力全军出动,沈将军认为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五五开”
“……五五开?只有这么少?”
虽然身为文官,虽然同样不同意纪丹的意见,可随着沈玄说出自己的估算,程优还是禁不住惊呼一声。因为,箜郡王图兕的军力即便现在也未曾集结完毕,但少说也有两万人了。
两万人都对付不了几千人加上一些援兵?不仅程优,几乎所有文官眼中都露出了诧异目光。
沈玄却说道:“这就要看我们打算在什么地方袭击育王爷了。”
“如果我们在育王爷离开胄州前袭击育王爷的队伍,现在这些部队就足够了。毕竟胄州紧邻京畿,育王爷不可能在胄州聚集太多力量。”
“不过由于时间上赶不上,所以这个机会并不大。”
“可育王爷只要离开胄州后,肯定会绕道荨州前往申州。”
“但荨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育王爷的地盘。或许我们可以在育王爷真正进入荨州前伺机袭击一次育王爷队伍,但之后就不会再有太多机会了。而要在荨州边境袭击育王爷队伍,我们却不得不考虑育王爷的荨州援军问题,所以这就是五五开。”
荨州在什么地方?
虽然育王图濠离开京城后就必须经过胄州才能前往申州,可在经过胄州之后,育王图濠可选择前往申州的方向就有很多了。
而荨州虽然距离申州的路途最远,但却一直是育王府地盘。考虑到安全因素,谁都不能否认荨州才是育王府的唯一选择。因此听到育王图濠有可能绕道荨州前往申州时,甚至箜郡王图兕都不说话了。
因为那即便会多浪费育王图濠两个月时间,箜郡王图兕也会做同样选择。
而由于要在胄州境内赶上育王府队伍的机会并不大,仅以现有的兵力,箜郡王图兕真想在半路截杀育王府队伍,或许就只有一次机会。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