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北越国皇帝图韫登基以来,育王图濠和育王府的任何人就都再没上过朝。没想到龚泱竟想让自己去上朝,即便是去弹劾易嬴,这样的建议也有种石破天惊的感觉。
当然,不考虑图俟与易嬴的关系,图俟真做出这种事也有两种结果。
一是再也不被育王图濠待见,二是干掉易嬴后被育王图濠接受。
可第一种状况,在图俟原本就不怎么被育王图濠待见的状况下,他再不被育王图濠待见也不算什么。
而第二种状况,即便图俟最后真被育王图濠接受了,他也不认为自己又能从育王图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这两种状况对图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唯一区别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在育王府的现状,如果图俟与易嬴没有任何关系,他或许也会被龚泱的主意吸引而改变自己,并希望在这种改变中获得某种未知的突破。
但与龚泱展现在图俟面前的诱惑不同,因为图俟已在暗中与易嬴进行合作,所以真的上朝为官,那对图俟来说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而在看到图俟陷入沉默时,即便不知道图俟在想些什么,龚泱就继续努力劝说道:“二世子,你不必担心育王爷会不会答应二世子上朝为官的事,毕竟这不仅是我等共推的主意,只要二世子能弹劾得易少师再也不敢上朝,那就是育王府最大的胜利。”
“以这样的胜利而言,二世子将来绝对能得到育王爷重视。”
得到育王爷重视?
这种诱惑或许真能吸引那些没什么能耐的家伙,但一听龚泱说出这话,图俟就能确定他肯定是在以此坑害自己。
但龚泱想要坑害自己又怎样?
不说图俟同样也在设计坑害龚泱,真的图俟开始上朝议政,却也等于为自己开启了一个新篇章。而图俟上朝后若是不依照龚泱等人要求去弹劾易嬴,想必龚泱等人也会察觉过来,想尽办法对付图俟来证明自己对育王府的忠诚。
以此二论,却同样也是给了图俟一个不择手段去争夺育王府继承权的借口。
因此想到这里,图俟点点头道:“好吧这事先容某想想再说。”
“二世子还要想什么,要不还是我等明日一起来迎二世子上朝吧免得我们一大群官员不上朝不仅不是件事,以此为理由,二世子却也能让皇上再给育王府一些好处。毕竟二世子上朝就等于育王府上朝了,皇上怎能不表示一下。”
“这个……”
随着龚泱步步为营地劝说图俟,图俟也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了。
而图俟心中更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早与易嬴有所沟通,真换成一无所知的状况,或许图俟不想答应龚泱的主意,也会被龚泱逼得不得不答应这样的主意。
不过,因为已经先与易嬴达成协议,图俟却也知道自己下面该怎么办了。
可与图俟是同龚泱等人在育王府花厅中勾心斗角不同,同样是在少师府花厅内,俞之渔却捧着一碗莲子羹在抱怨不已。
“巧莲妹妹,你真是害死姐姐了,易少师怎能这样在床上胡来。”
“害死?”
“这应该是美死姐姐才对吧看姐姐以后还敢不敢说不相信妹妹的义兄有多能干。”
不是捧着莲子羹,而是舀着一匙红豆汤送入嘴中,秦巧莲脸上就有种洋洋得意感觉。现在虽然并不是正常用餐时间,但对于所有大户人家来说,厨房却是个永远都不会熄火的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供应府中各种需要的甜品、吃食准备着。
因此,等到易嬴与俞之渔一同从后院中出来,不知俞之渔会怎样选择,秦巧莲也代替了其他易府女人出来迎接两人。
面对秦巧莲的得意话语,俞之渔却略带羞窘的瞪了她一眼道:“哼,巧莲妹妹还敢说,是不是你已经与易少师上过床了才知道这事?”
“哼这有什么”
“没与义兄上过床,之渔姐姐认为妹妹也有资格做义兄的义妹吗?至于我们认了干亲后又是怎么回事,嘿嘿……”
“……混蛋,你居然还敢笑,你就不怕有悖伦常啊”
随着秦巧莲露出一脸嬉笑模样,俞之渔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避讳易嬴就坐在身旁,直接就啐了一句。
不去管旁边褒拟的惊讶目光,易嬴就说道:“俞夫人你也别这样说嘛但俞夫人真不愿做本官妾室吗?”
“妾身多谢少师大人关心。”
“但关于这事,少师大人还是多让妾身考虑一会吧毕竟巧莲妹子不也是没嫁给少师大人做妾吗?”
听到俞之渔竟拿秦巧莲来比喻自己,易嬴也不再多说了,点点头说道:“那也是……,不过不算这事情,好像本官昨日答应俞夫人的事情一样。如果俞夫人日后真有什么中意的男人,本官一定尽量帮俞夫人促成。”
“当然,即便俞夫人再嫁,将来也还是要与本官多在床上来往啊”
还是要与本官多在床上来往?
忽然听到易嬴这话,即便俞之渔认为自己身为游河贵妇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但仍是禁不住啐了一声道:“唾易少师你这要求也太浑了吧哪有你这样不依不饶的……”
不依不饶?
一听这话,甚至旁边只听不说的褒拟双眼也猛闪了闪,因为这就好像俞之渔已经答应了以后即便嫁人都还要与易嬴来往一样。
而易嬴更是乐道:“不依不饶不好吗?这本身就是因为俞夫人魅力大,才能让本官对俞夫人不依不饶不过说到这事情,俞夫人是打算今日就离开少师府,还是过几日再说。”
“怎么?少师大人现在就想赶妾身离开了?”
听到易嬴说自己魅力大,俞之渔也不禁一脸欢喜,却不知易嬴为什么现在就要提让自己离开少师府的事。
“不是赶”
易嬴说道:“而是俞夫人不管什么时候离开少师府,最好离开少师府后就直奔育王府去折腾。顺便本官也可从少师府派辆马车,再派些人手陪俞夫人一起过去,也让人知道这本就是少师府的主意。”
“怎么?少师大人不怕育王府知道这是少师府的主意?”
一听易嬴安排,俞之渔脸上更是一喜。
因为,若是真有少师府的人陪俞之渔一起前往育王府折腾。那不管俞之渔怎么在育王府折腾,别人都不会将责任摊在俞之渔身上了。
易嬴却一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本官就要让他们知道,俞夫人是少师府派去闹事的,他们又能怎么样?而且有这件事情,本官以后也好帮俞夫人说项嫁人”
“少师大人真有把握帮妾身说项嫁人吗?”
没想到易嬴竟会再次提起帮自己说项嫁人的事,俞之渔在欣喜中也开始有些关切不矣。
因为,游河贵妇为什么会一直是游河贵妇,那就是因为她们想嫁人而没有办法。
但面对俞之渔关心,易嬴却一脸轻松道:“一般情况本官当然没把握,但俞夫人可别忘了现在朝中是什么状况。”
“若是真有什么官员遇到这种好事都不答应,那他不是看不起俞夫人,而是看不起本官,本官随时都可用扶助太子登基为理由将那些不听话的官员给清除掉。”
“所以俞夫人若是真还想嫁人,那就在太子登基前同本官说一声,本官正好一道办了。”
一道办了?
没想到易嬴竟会用这种方式来帮俞之渔解决嫁人问题,惊叹中,甚至褒拟都觉得易嬴有些胆大妄为,或者说是不将其他官员放在眼中了。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在非友即敌的状况下,面对即将到来的皇位争夺战,谁又能说易嬴区分敌友的方式太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