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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到了。”

燕鸣如今只能零星回想起一些画面，但他却不记得城墙的事，他在自己心里猜测，要么就是他习惯了城墙的存在所以平常不太在意，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要么就是他没来过大城市，一直都在乡下小村子生活。

但他隐约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否则他一个常年生活在乡下的人，为什么会对素未谋面，远在别地的“姬”某人那么有敌意，甚至还产生了杀心？

这说不通。

不过因为日记本的事涉及到了姬姓人，燕鸣明智地没有选择在姬安面前提起。

姬安不会读心术，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抛出了一个问题随之自顾自解释道：“是这样的，龙族的习性和强大注定了他们的高傲和懒惰，他们蛮横地霸占了天空，对上对下都是以蔑视的态度相处，不屑于去争夺对他们无用的地盘，他们的族群常年各自散居，盘在某一个云团后面经年累月地不动弹，只是偶尔地翻动身体造成天气的阴晴多变。”

“但正因为他们的强大，而我们的过分渺小和脆弱，使得我们即使面对天气偶尔的变化，也会呈现手足无措的姿态，在多年的对峙中，我们不得不承认，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抵御由龙族翻身引起的各大自然灾害，因此——”

姬安转头，目光望向远方高耸的城墙，目光深邃，话语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奈。

“我们架设城墙，我们铺设法阵，我们在城市之外为那些赶不回城镇的人设立简陋但数量颇多的临时庇护所，就只是为了抵御由龙族偶尔间的翻身引起的大雨倾盆。”

姬安目光远眺，似乎此时外面的天空并不是晴朗一片，而是乌云聚集，暴雨成灾。

“更加可怕的是，在不久前，龙族内部斗争愈演愈烈，我所在的元州，就遭受过一次暴雨的侵害。”

那是天地之力，世界之威，不以人力而转移。

在姬安的眼中，他所处的这个世界既不是风雨飘摇，也不是盛世繁华，不过是有太多的人负重前行，为他们这些普通人和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挡风遮雨，将一切丑恶和残酷阻挡在视线之外。

燕鸣的心灵有些沉重。

他这个时候并不为之前的咄咄逼人，能把别人喷得心肌梗塞而沾沾自喜。

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涌现一个想法。

在知道自己生活的是这样一个世界，他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他能够做些什么？

他想了想，最终沮丧地低下头。

“道一老祖死后大贤者孙离孙老先生，接过民族精神领袖这一大棒，他的上位除了他得到了当时是道一老祖的道侣以及旧部同僚们的支持，更因为他独自踏上云霄，扫开云雾，高举王座，与龙族的头领达成共识，签订《龙族和人类和平友好相处112条约》。”

姬安收回投注到远方的视线，幽幽地说道：“所以我理解他们。”

理解这些人急着在入夜前进入具有高强度防护罩的人，理解他们的急躁和对庞然大物一如既往的惧怕。

根据112条约，龙族的斗争将会尽量放在入夜后。

如果不能在入夜后及时进入城镇，那偶尔能腐蚀万物，偶尔能滋养异类，偶尔能让一个重伤的筑基不治身亡的雨水，将会无情地往他们头上浇灌而下。

燕鸣心情略有沉重，但还是嘴硬道：“好吧，理解归理解，但我还是想说他们的嘴很臭。”

姬安暗自斜了他一眼。

你他妈还有脸说别人嘴臭？

燕鸣假意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导师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