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朝疑惑的问道:“这个吴越到底要干什么,将这些东西扔到咱们院子干嘛?”
尹正苦笑一声说:“他恐怕不是扔到咱们院子,而是扔到所有院子,估计坊市,讲堂,各大秘殿,只要有人出没的地方他都不会放过。”
顾建朝一惊,诧异的问道:“这岂不是公然挑战执法堂,他不想活了?”
“你觉得今天过后执法堂还敢轻易动他吗?”尹正扬了扬手中信件说道:“千万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有了这些信件,执法堂就算再大胆今后也得有所收敛,否则一不小心犯了众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这吴越,他很巧妙的利用舆论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看似危险实则安全的境地,这小子若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别人都会将账算到执法堂的头上,所以执法堂就算再恨他此刻也不敢动他,反而得小心翼翼的保护他的安全。”尹正笑了笑说:“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办起事来这么犀利。而且此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以后与他打交道看来得小心了!”
果如尹正所料,此刻甲乙丙丁四大院,东南西北四大坊市,各处讲堂秘殿,离火院境内凡是有人出没的地方都洒满了揭露执法堂不法事的信件,这些信件的密集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只要是离火院弟子,几乎就没有看不见的。
一时之间事不关己者有之,摇头苦笑者有之,但更多的却是那些深受其害者,几分信件成功挑起了他们的共鸣,一个个握着信件愤怒满面。
经过几个时辰的发酵,临近中午时这件事的热度已经达到了顶峰。在任何地方都会看见两三个或者更多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些人无一例外手中都拿着一份这样的信件。
执法堂弟子一时之间成了过街老鼠,不管走到哪都会凝聚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仿佛化身成了一个光源,吸引着所有不自量力的飞蛾。
这些人的目光中有疑惑,有怜悯,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愤怒。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看的执法堂弟子毛骨悚然,生怕对方突然失去理智冲上来将他们狂揍一顿。
除了目光之外更犀利的是语言,有些与吴越一样嘴损的弟子一看见有执法堂弟子经过立马吹着口哨冷嘲热讽,极尽奚落之能事,说的执法堂弟子脸色铁青怒容满面。
有些脾气暴躁的执法堂弟子气不过上去与之理论,但哪辩的过他们。一个个憋的双眼通红面孔扭曲,恨不得冲上去将这群满口喷粪的混蛋嘴撕烂。
打架,人家更不怕了,有本事你来啊,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你敢动一下试试!
一夜之间时移势易,昔日横行霸道的执法堂反而变成了受欺负的小绵羊。一个早晨下来,因为不忿与人争执,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弟子不下数十。
卢友明站在大堂内看着被打的面目全非,只能被人抬进来的属下,再看看桌上那几封醒目的信件,气的一把掀了桌子咬牙切齿的骂道:“吴越,你这个混蛋。”
他刚要点齐兵马去找吴越的晦气,还未走出门口就被执法长老派人叫了过去。
此刻执法堂的总殿内挤满了人,执法长老,功曹,三位大队长,十位中队长没有一人缺席,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像祖坟被人刨了一样,恨不得提着刀直接砍人去。
执法长老萧成道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五官清秀,眼角的鱼尾纹层次分明,颚下半尺来长的胡须黑的发亮,一看就是一个和善可敬的长者。
但此刻萧成道却丝毫没有长者风范,坐在首座如同愤怒的恶狼一样盯着一群属下。最后实在压抑不住怒火,狠狠一砸桌上茶杯质问道:“这个吴越不就是前几天吸干寒水池的那小子吗,你们谁得罪这条疯狗了,给我站出来。”
卢友明灰溜溜的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
萧成道看见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来气,恶狠狠的问道:“我要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若有半点隐瞒我扒了你的皮!”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卢友明哪还敢有所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最后还特意表明了吴越庆王世子的身份,说完之后卢友明委屈的说:“接引堂的弟子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人明明是应该送到甲字院的,却被他们扔进丙字院,这不祸害人吗!”
萧成道给气乐了,桌子拍的震天响,嗓音如雷的大吼道:“那是不是还要接引堂弟子来给你道个歉啊?既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说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办,卢友明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吴越抓回来再抽个百十鞭子,抽到自己解气为止。
萧成道也知道卢友明指望不上,说完之后又转向其他人问道:“这些东西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提前发现吗,为什么不提前收走。”
一大队大队长苦笑一声说:“整整数万份哪收的及啊,况且一场大雪之后掩盖了痕迹,天不亮谁能发现啊,等天亮了那更来不及了!”
萧成道闻言脸色难看的欲滴出血来,说:“这个该死的吴越,癞蛤蟆爬脚背上,这是要整不死你恶心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