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被送到邮局,然后上了飞机,下了飞机又上了邮车。一路跋山涉水,最终落在了邮差的自行车前篮上。
邮差骑着车,绕过一条小溪,碾过几块鹅卵石,将那封信颠了一颠,才停在一户人家面前。
门上的油漆剥落得不成样子,就连门口的石阶上都长满了青草。
邮差轻轻叩响了大门,无人应他。
邮差加重了手里的动作,又朝门里唤了几声,还是无人应他。
良久,隔壁的院门被打开,一个磕着瓜子的女人钻出了脑袋。
“别囔了,这家人早搬走了。”
邮差握着那封信,“搬去哪儿了?”
女人将瓜子皮吐出来,“我哪里知道。”
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杨也收回了目光,手里的信封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我什么时候能寄出去?”
杨也再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然后把那封信揣进衣兜里。
“我们该走了。”
窗台上空无一物,只有那片轻纱在轻轻拂动,风吹过来将窗户关上,梳妆台上的小发箍也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第二天,太阳刚升到半空中,槐花胡同里就开来了一辆车。车子刚往里面开了一百多米就被一辆三轮脚踏车拦住。车子摁了几声喇叭,脚踏车上的人却无动于衷。
车窗摇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冲脚踏车上的大爷喊道,“别挡在路中间!你快闪开让我过去!”
大爷回头看了那司机一眼,“不行。”回答得很是干净利落。
“嘿,你这老头真不识抬举,非要我动粗是吧!”司机示威般地卷起了袖子。
大爷冷哼了一声,“搬家中,不管谁来,一概不让。”
司机望了一眼那架破三轮车,车上躺着几只乌色的木箱子。可是周围却半个人都没有,搬家也不至于只搬这点东西,而且还看不见搬家的人。
司机顿觉自己被耍了,“你丫快闪开!”
大爷便干脆开始闭目养神了,全当没有听见。
司机火冒三丈,正要拉开车门,就听车子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好了,我自己下去走吧,反正也不远。”
说完就拉开车门下来了,却是李天泽。
李天泽大步往前走去,那个大爷还好端端地坐在三轮车上。
李天泽望了眼这大爷停的位置,居然是家面积颇大的四合院,门上的朱漆显然刚刚粉刷过,十分鲜亮好看。
李天泽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便转身朝前走去,没有多加理会。
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一家古怪的店铺前。
店铺的门上挂着一块招牌,奇怪的是,这块招牌上却半个字也没有。
他往门里望了望,却只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擦桌子。
老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扭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李天泽便连忙站直了身子。
老头走过来,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笑容十分和蔼。
“您有什么事吗?”
李天泽清了清嗓子,“你是这儿的老板?”
老板?大表哥想起今早杨也离开前说的话,便轻轻摇了头。
“老板出远门了。”
李天泽颇为意外,“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表哥又摇了摇头,“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个月。”
杨也就是这样吩咐的。
李天泽皱眉,这是什么鬼?三五天和一个月差得也太多了吧。那件事可耽误不得。
他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大表哥,“请转告你们老板,我这里有单生意想请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