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小狼说的这些个条件,一个银币一坛,怕是卖的便宜了。
等酒上来,毕仪才知道什么叫贵。
一坛,平常说的一坛就是五斤酒,大坛还有二十斤的。这一坛,怕是连二斤都没有。
小狼拿起一坛放在毕仪面前:“这是二十两一坛,能喝一坛不醉的不多。”
毕仪为小狼倒了一杯酒后问道:“你当年,自己跳的海。”
“不敢瞒毕头,确实是自己跳的海,是船上的兄弟帮我打的埋伏,报我落水没救上来,事实上在不远处便有船只接应我。我当年为这一出,把存下的所有钱都花光。”
毕仪再问:“然后呢?”
“然后随秦船出海,这一年半以来,挣了些家业。”
“那现在呢?码头上那是怎么回事?”毕仪此时有无数的问题想问。
小狼想了想后说道:“新港的船,或是说秦国的船没有私船。所有的船那怕是自己买的都要受秦军水师来管,什么时候出海,走什么线路都有凭引。装货半船至四分之三,是配货,其余是自己的货。”
“恩!”毕仪点了点头,这些他也听说过。
小狼继续说道:“秦军管的严,不是没有人作假,可一但发现后果很严重。再说船上的人,无论是那一种船,除了秦军水师直属,其余的船都是出海前一天才招船员。”
“为什么?”这一点让毕仪有些不理解。
按说,固定的船员不是更可靠吗?
小狼解释道:“因为船到港之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再出海,要休整,要备货。除了固定的几个主要船员之外,其余的都是临时召募。不过说是临时,其实大伙都有自己相熟的船。”
毕仪听懂了,这是船歇人不歇。
有的船为了备货要等一个月,可这个时间里有的船员坐其他的船又跑了一次。从新港到倭岛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来回了。
毕仪再问:“挣的多吗?”
“不算少,秦军的军规,军船出海给的一个大份,具体是多少,只有水师的知道,象我们这些人,上船之后大约货值七分归我们,或是商量一个钱数,先付一半回来再付清,不过钱数肯定低于货值,但货有时候换不成钱。我家里还堆着一千多匹布。”
“布,不是钱吗?”
“在秦军这里不是,布也有质量的差别,不过最近听说布价上涨,秦军开始调巴蜀的麻布往新港运,昨个还见到两位从咸阳来的大商,那可是真正的大商,有一位还是咱楚人。”
提到这位大商,当初就是在北屈的时候和白晖交易的那位楚商。
移居洛邑,然后把户籍落在咸阳。
有白晖作后台,他的生意可以作到岘港去,那怕税扣的黑到暗无天日,他能去岘港作生意,已经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终于,毕仪忍不住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听说过飞箭鱼号吗?”
小狼大笑:“毕头,你说笑话呢。谁不知道跟着大河君纵横八千里海域的六条船,没听过飞箭鱼的人好意思在这码头上混生活。”
毕仪压低声音问道:“我见过飞箭鱼的船长,是越人,他说飞箭鱼今年分给船员们的钱很多,有数千金。”
小狼拿着酒杯发了一会呆,默默的点了点头:“差不多。上次行船,在海上帮着救了一个落水的人,那人是名书吏,搭的是六条传奇船之一的金枪鱼号,后金枪鱼号在新港派人送来礼物,我与他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