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想了想,抱拳道:“末将认为西夏人投诚是顺理成章 之事,”陈枭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对张宪道:“你继续说。”张宪应了一声,继续道;“西夏丢掉了最肥沃的土地,军民以及多年的储备均损失惨重!别说抵抗我们燕云,就是抵抗吐蕃也十分困难,要不是我军出手的话,相信要不了多久西夏就会被吐蕃给吞并了!……”
陈枭苦笑道:“我之前真是高估了西夏,以为他们虽然实力大损,但是面对吐蕃抵挡个一年半载应该问题不大,到时我军粮草充足了,则乘机坐收渔人之利。却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西夏便处于了灭亡的边缘,与我们之前的估计简直大相径庭,我那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策真是弄巧成拙了!”完颜青凤道:“人算不如天算,计策虽然定下了,可是很多时候事情都是不会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的!”
陈枭点了点头,看向张宪,说道:“你认为西夏已经走投无路,而我燕云却是如日中天,因此西夏除了向我们投诚之外,别无选择?”张宪抱拳道:“燕王明鉴,属下就是这么认为的!”
陈枭看向完颜青凤,完颜青凤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多疑啊!西夏如今的情况,除了投诚我们燕云以外,难道还有别的出路不成?除非他们想要为西夏殉道,与西夏共存亡,这倒是很让人钦佩,可是我却不相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气概!”
陈枭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对张宪道:“护卫兵马领着使团从南线走,不要与岳飞的军队碰到了。”张宪抱拳应诺。陈枭想了想,走到书案后面,完颜青凤会意,当即走到书案旁,将一张空白的信纸铺到陈枭面前,随即往砚台中倒入少许清水,磨起墨来,陈枭则坐在座位上思考。
陈枭考虑得差不多了,完颜青凤的墨也磨好了。陈枭拿起毛笔,饱蘸墨汁,在信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速度倒是很快,不过那字体可就不敢恭维了,然而却十分铿锵有力,这绝对是陈枭的特点,那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才学写字的孩童恐怕都写得比他要好。
陈枭写好了书信,吹干了墨汁,折好,拿过来一张信封,装了进去,交给张宪,吩咐道:“派传令官以最快的速度交到梁红玉的手中!”张宪抱拳应诺,上前来,双手接下书信,转身奔了下去。
……
斡道冲虽然判定燕云方面定会中计,可是李天昊的消息还未传回来,却是不敢大意,因此西凉府各城门的守御依旧十分严密,斡道冲每天早晚都要前往四门巡视一道。城中的气氛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不过每个人依旧是忧心忡忡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看见的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铁鹞子军军营的大帐中,嵬名休哥等几名大将应铁鹞子大将军李定坤邀约来到了大帐中。双方寒暄了几句,便分宾主坐下。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肉食和酒水。李定坤屏退了手下亲兵,皱眉对众将道:“不瞒诸位兄弟,我这心里面一直七上八下的!摄政王虽说不会向燕云投诚,可是这话真假也难说得很啊!”
众将听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的面面相觑,有人不以为然,有人流露出担忧之色。
李奉龙道:“大将军多虑了!摄政王何必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我们?”几个将领点头附和。
李定坤冷哼一声,道:“他自然有骗我等的理由!谁都知道,咱们这些西夏的勇士都是不愿意投降做亡国奴的,大不了战死沙场总也对得起列祖列宗!可是那些文官贵族就不一样了,他们想的和咱们不同,他们只在乎能不能继续过他们的好日子,根本就没有半点气节,摄政王也是文官,难道就和他们不同了?我看差不了多少!”
众将不由的皱起眉头来,那些原本相信斡道冲的将领也不由得动摇了。嵬名休哥皱眉道:“可是我们不同意的话,他就是与燕云达成了协议,又能有什么作为呢?”李奉龙附和道:“不错!这不合情理,摄政王智谋不凡,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用处的事情?我相信摄政王!”嵬名休哥见李定坤想要说什么,立刻截住他的话头,说道;“大将军忠心为国,我等十分钦佩!不过我却有一言相劝,还请大将军不要见怪!大将军刚才所言不能说全无道理,然而却是凭空猜测,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这种话只能动摇军心,不会有任何好处,还请大将军今后莫要再说了!”
李定坤能冷哼一声,说道:“摄政王对大将军委以重任,大将军如此说话倒也不足为奇!”
嵬名休哥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为了大夏,并非为了摄政王,此心天日可鉴!我嵬名休哥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诸位想必也有目共睹,嵬名休哥用心如何,不须要辩解!”众将素来知道他忠义,又见他正气凛然,不由的觉得他确实就是为了大夏,并没有丝毫私心。
嵬名休哥对李定坤道:“大将军不相信摄政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是我要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挑起争端,否则内乱一起,我们大夏便真的就万劫不复了!那时,大将军将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