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卫朝,”房春城说:“我现在只问你的意思。”
安元志说:“他们家人为匪,自然还是该杀。”
“那卫朝呢?”房春城看向了上官勇道。
上官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听房春城问到了自己,便道:“这事就由将军作主吧,我卫国军不能过问地方政事。”
仗一打完,剩下的事可不就成了地方的政事了吗?房春城笑着摇了摇头,上官勇这个人看着实城,其实也会耍滑头。“不忍心,也没办法啊!”房春城看着上官勇道:“谁让他们是家人呢?”
一行人说着话,到了水寨前,这时候江南水匪们的总寨已经被烧成了一个空架子,明火看不见了,到处冒着黑烟。
房春城冲身后的众人一挥手。
连同安元志在内,所有的人都后退,让两位大将军能单独说话。
“你下面怎么办?”房春城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道:“白笑野已死,匪患已除,我要班师回朝了。”
“那你与林家之事呢?”
“林家勾结水匪,其罪当诛,”上官勇说道:“我回朝之后,要把林家之事,跟圣上面禀。”
“五殿下来了江南,”房春城小声跟上官勇道:“这事你永远也当作不知道吧。”
上官勇道:“五殿下来了江南?”
房春城一笑,道:“是啊,我们谁都不知道五殿下如今在哪里。”
上官勇看着房春城道:“将军的话我记下了。”
房春城看着从水寨里,被兵卒们用粗绳捆成了一长串的罪人们,跟上官勇道:“先前我听说你是五殿下一党的,如今亲眼看了你对林家的处置,我才好与你说,这位不是明主。”
上官勇低头踩了踩脚下的雪。
“太无情之人,不可依附,”房春城道:“林家这个棋子被弃得太干脆,让人心寒啊。”
上官勇倒没想到这一点,白承泽对于林家的狠辣下手,竟是吓退了江南官场的不少人吗?
“你回京之后,还是要小心应付,”房春城道:“我远在江南,不管朝中局势如何变幻,我都可自保,倒是卫朝你,卫国军是你的保命符,可是弄不好,也会成你的催命符。周宜对你称赞有加,我也觉得你日后可成保我祈顺江山的横梁之材,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保管好自己的性命。”
上官勇看着房春城冲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才握上了这只带着示好结党意味的手,道:“我自当不负将军厚望。”
房春城大笑起来,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房春城知道白承泽被上官勇困在林家大宅,却没有援手,看到林家的下场后,就算日后白承泽再来拉拢他,房春城也不会再入白承泽的门下了,他得防着这位皇子日后成皇之后,跟他秋后算帐。上官勇这个人打仗的时候狠绝,只是平日里看着不是心狠之人,跟这样的人交好,总归不会有坏处。更何况,房春城很清楚,上官勇驻兵京畿之地,诸皇子中,谁能得上官勇的助力,谁就更有可能成皇,上官勇日后十有八九会立下从龙之功,光凭着这一点,房春城就要交上官勇这个忘年交。
上官勇这会儿还猜不透房大将军的心思,跟着房春城往水寨里走去。
一个雪团这时候被人狠狠地砸在了上官勇的腿上,上官勇往雪团来的方向一看,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一脸愤恨地瞪着他。
“怎么不捆上?”站在一旁的一个将官忙就大声喝斥,看着这一队犯人的兵卒道。
“你杀我爹娘!”这个小男孩却是不怕,冲上官勇大叫道:“我日后一定杀了你!”这句狠话说完之后,又一个雪团从这男孩的手上扔了出来。
“这样的小崽子还留着做什么?”房春城冷冷地说了一句。
江南水师的一个兵卒挥刀就在这男孩的背上砍了一刀。
上官勇没去看这男孩的尸体,跟房春城道:“将军要带我去看什么?”
房春城跟手下道:“这些人也不用留了,拉到岸上去,全部解决掉!”然后他又看向上官勇,说:“卫朝可有异议?”
上官勇摇头,说:“但凭将军作主。”成王败寇,在这事上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囚犯们听到了房春城的命令后,都哭喊起来,其中也夹杂着叫骂声,有人要下跪求饶,有人要跟官兵们拼命,押解的队伍顿时就乱了。
兵卒们当场斩杀了几个,对着囚犯着连踢带打。
“我们走,”房春城没兴趣看这种场面,带着上官勇往前走去。
安元志这时却跟袁义道:“我们上岸去吧。”
袁义说:“你不去看看房督师找将军有什么事了?”
安元志说:“他还能杀了我姐夫不成?我要去看杀人。”
“你没看过杀人?”袁义好笑道,安五少爷到了如今,看过的死人也上万了吧?
安元志却突然阴沉着脸道:“这帮水匪都该死!”安元志有自己的小心思,他现在没办法去找白承泽拼命,就只能想着,如果诸大没有去剌杀他,范老汉父子三人就不会救自己,他就不会遇上范红桥,这个女孩和栖乌村的人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