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连的连长在后面不急不缓地跟着他们,时不时还催促两声:“快走快走,你们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张泽千一言不发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刘茜浅,回想起刚才江梦娴,跑完三千米,擦个汗就跑得飞快。
她永远都是这么要强,永远都是这么坚强,从来不让自己操心,当年高三之前,她还陪着自己通宵看书刷题,可是刘茜浅,简直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单纯到蠢,蠢得令人发指,平时弱不疾风,吃个外卖还要他给她掰一次性筷子!
等张泽千扶着刘茜浅到禁闭室的时候,刘茜浅哭得嗓子都哑了,脸肿得像猪一样,鼻涕眼泪口水混合着滚了一脸,身上还散发着汗臭和医院上的药味。
他们的禁闭室就没有江梦娴的这么好了,一个长宽三米出头的小屋子,散发着霉味,里面一张单人床,被单脏兮兮的似乎还有灰尘,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头顶一盏大灯泡,明明灭灭闪烁着,似乎随时都能断电,禁闭室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他们的禁闭室是分开的,张泽千把刘茜浅放在床上就准备去另外一间禁闭室。
这禁闭室,一个人呆都挤得浑身发毛,如果是两个人,那肯定要发疯。
可是他才把刘茜浅给放下,刘茜浅就哭得像杀猪一样:“泽千哥哥,不要走!”
张泽千满脸无奈:“好好好,我不走。”
他只好跟着她待在这一间禁闭室里,连长看了看他们俩,狠狠地关了禁闭室的门,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禁闭室里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四周没有气窗也没有窗户,唯一能通往外界的就是门上一个小小的窗口。
这里就像一个密封的盒子,这两人拥挤在这密封的盒子里,灵魂似乎都被困住了。
这狭小的空间压抑得张泽千快疯了,鼻子里全都是怪味,房间的霉味,刘茜浅身上的汗臭,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无处不在如影随形,他想逃也逃不了。
这样一个逼仄的空间足够让人发疯,呆在里面久了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像一条搁浅的鱼般难受,刘茜浅的哭声还使劲儿地往耳膜里钻。
“呜呜呜,泽千哥哥,我好难过,我明明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还要打我,为什么还要打你?难道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刘茜浅伏在张泽千怀里哭泣着,心里又委屈又气愤又高兴。
江梦娴让张泽千丢尽了脸面,他们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可能了,张泽千终究还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江梦娴,永远斗不过她!
可没想到,耳边忽然传来张泽千冷冰冰的声音:“刘大小姐,你是真蠢还是假装,你明明知道她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往上靠?我已经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为什么还是老把自己的脸往别人面前送着求打呢?你的脑子呢?”
憋屈了一晚上的张泽千终究还是爆发了,刘茜浅脸肿如猪,还望他身上哭一衣服的鼻涕眼泪和口水,再加上这拥挤的空气折磨得他就要发疯了,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刘茜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还是她那个一直温柔如同绅士一样的泽千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