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粗活不应该让您来干。”
“哈哈,这算什么粗活,这是我的愿望。从小到大,我都想亲眼看见他死,整个宁家都没人比我更想杀他了!太爷爷也懂我的。”
张秘书点了点头,被说服了,道:“老爷不在,太老爷在里屋。”
他抬手指了指我们的左手边,所谓的里屋就是一张屏风后面,这张屏风上只朦了一层薄纱,透出屏风后朦胧的人影来,只能大概看清一个半躺的老人,随着呼吸的频率而颤抖着,身边有少女模样的身影拿着长烟枪,伺候他抽着大烟。
我一下子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这个人,就是宁立涛,宁家真正的掌权者,要害我的人,想要把他的大脑移植我身体中的人。
但凡是成大事的人,浑身都会有自带的气场,我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压力笼罩着我,让我不敢发声说话,连瞪着的眼珠子都有点儿微微发麻。
我完全愣住了,一直到张秘书的说话声才把我从震惊中叫醒。
“杜冷丁不起作用了,这也只是个安慰。癌细胞快要扩散到脑部了,时间不等人。”
他的话音一落,屏风后面的人影忽然翻身,就好像一座大山忽然移动了似的。
抱着烟枪的少女往后退了一步,宁立涛竟然坐直了身子,我顿时好像被一座山一样的阴影笼罩了起来,有一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知道自己已经逃无可逃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认命感,我的手脚都是冷的,想逃,但也知道逃也没有用。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我的大脑都不转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这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不行,我不能认输,王剑锋和林芊芊还等着我回去救他们呢。就算我死,我也不能死得那么惨。如果我真要死,我就粉身碎骨,也不让他借我的身体还魂!
“宁,远。”
他的声音沙哑,听得我耳朵发麻,好像被爪子挠过了玻璃一样。
我强忍着要跪下求饶的冲动,要死,我也得死得好看点儿,不能给自己丢人!想到这,我挺起了胸膛。
他轻声一笑:“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你是个不祥之子,让你远离这个家,走得越远越好。可惜我儿子擅作主张,不理解我的苦心,顺着这名字又起了个宁征。白费我一番忠告啊。”
什么?!我的名字竟让是他起的!
我咬着嘴唇道:“我妈执意要让我叫这个名字,看来你和我妈说过什么。”
“忠告。你是宁家的血脉,就算是野种,也得性宁。大宗大族,血脉不可飘零。可你命带不祥,远离这个家,是你命中注定。”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忍不住浑身发抖。
这个混蛋,就因为这种混蛋理由,毁了我妈妈的一生!
混蛋……
王八蛋!
我怒吼中,愤怒在身体里像是火焰一样燃烧,朝着屏风冲上去。
这个老王八蛋,就算我今天死,我也要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我,我妈,我爸,我整个人生和家庭,都被他像是玩具一样玩弄的七零八落,就是因为这种狗屁的理由!!!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就要撞破屏风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我想挣扎,可是这个力气太大了,然后两个力道分别踢中了我左右的膝盖,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被按在地毯上,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淌。
我要杀了他!!!
宁征骑跨在我的身上,我这个角度,看见张秘书慢条斯理地拔出枪,上膛后抵了我的脸上。
我直接呸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唾沫在他的裤脚管上,张秘书厌恶地站起来了,抬腿蹭在我的脸上。
“你找死。”
“你他妈的有种开枪!”我眼睛通红,盯着他,道,“你他妈的给我记住了,今天你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一定杀了你!”
宁征啧了一声,抢过张秘书的枪,然后用枪把子重重地凿了一下我的脸。
枪把那是实铁,我的脸一下子肿了起来,口腔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儿。
“你叫什么叫?你真当我们不敢杀你啊。我别提多想杀你了,但是我不杀你,我要慢慢折磨你。”
我喘了两口粗气,呵呵笑了起来。
“宁征,你就是个傻逼。你也不想想,这老东西一心想让我远离宁家,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抓回来?他老了,快不行了,要我的身体做脑移植。我和你长得这么像,我们两个的基因相似度肯定特别高。如果我死了,谁是下一个?”
我猜,这么变态的计划,宁家肯定没几个人知道,至少宁清就不知道。
我就索性给他说破,把整个局面都搅和黄了,他们不让我好好过日子,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果然,我这话一说完,宁征的脸色要多差就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