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疲乏,靠在床头,没有应雪女。
雪女道:“我去凌霄殿找天君,可是幻儿一直守在宫门口,我进不去。”
我摇头,给了雪女一个虚弱的笑:“我不碍事,不必去惊动天君。”
“你和天君吵架了?”雪女试探地看着我。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只是道:“天君滞留凌霄殿大抵是有要事要忙,雪女姐姐如果真担心绛珠,就在这里陪我几日吧!”
雪女点头:“眼下你如此情形,你不说我也不敢离开啊!”
雪女说着从怀里掏出杨戬的一封信递给我:“幸而我替杨将军来给你送信,不然你晕在这寝宫几天几夜恐怕也无人知晓。”
我接过雪女手里的信,摊开了见上面杨戬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经此一别,天上人间;不能相守,但求珍重!”
我的泪滚滚而落,心口一阵阵抽痛。
杨戬,你这是何苦来?
见我泪如泉涌,脸色惨白,雪女有点吓着了,道:“绛珠妹妹不要多想了,你还是赶紧好好休息,天君忙完政务一定就会回来寝宫的。”
我又昏昏沉沉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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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一悸,猛地醒来时,床边没有了雪女,只见警幻阴险地立在床前,她的手里抓着杨戬的那封信。
“好痴情的男子啊!”警幻唇边一抹戏谑之笑。
我猛然清醒过来,浑身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就去她手里抢那封信。
警幻悠悠然躲过了,她扬着那信,道:“你想毁信?我还想将这信拿到天君跟前去,让天君好好看看他钟爱的女子是怎么水性杨花的女人!”
警幻说着就狂笑起来。
“天君看了这信莫说对你的心还能不能依旧,只怕连杨戬也要受牵连吧?天君因为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外甥啊!”
警幻的奚落句句带刺,一下勾起了我心底里的怒火。
我发现我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双手蕴满了戾气,目露凶光,从床上扑向警幻,嘴里喊着:“把信还给我!”
警幻却依旧扬着那信纸,向轻纱垂幔之外跑去,“我要拿到凌霄殿去给天君!”
那么得意张狂的笑声,我一下就抓狂了。
一道法力劈过去,劈在警幻的头颅上,她竟丝毫没有躲闪,而是直直向后倒在了我的脚边。我连忙扳过她的身子,正要夺她手上的信纸,却发现她不是警幻,而是雪女。
我一下愣住了,我的身后响起一连串张狂的笑声:“你杀死了雪女,绛珠,你杀死了雪女!”
我猛地回过头去,但见身后又立着一个警幻,我彻底懵了,警幻阴险的笑脸在我面前更迭着,我使劲甩了甩头,到底怎么回事?
警幻道:“除了绝育药水之外,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魔君元神散入你前世的仙身,你脱魔无望,这一世,你虽重获仙身,可是那枚孕育你仙身的浆果却是前世的浆果,所以你依然是个魔,就算你重回了天庭,你依然是个魔!”
警幻的声音像破碎的玻璃一片片扎入我的耳膜,那些声音尖锐的,充满棱角的在我体内游走,寸寸刺裂我的筋脉,任由那些红光的魔性之血从血管中涌出来,漫出来,直至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炫目的血光之中。
然后警幻惊慌失措地喊着:“湘妃娘娘魔性复发了!”
她的笑容却是阴险诡异的,她的身子风一样飞出了寝宫,伴随着她的声音一起:“湘妃娘娘杀了雪娘娘了!湘妃娘娘入魔了!”
我想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动惮不得,眼睁睁看着那些魔性的血从经脉中翻涌出来,将自己淹没。
“主人!”是霰雪鸟的声音。
他白色的羽翼从寝宫之外飞进来,落在雪女身边化作人形,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什么?主人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对她下狠手?”
我想辩解,整个脑袋却是昏沉的,四维的一切都在旋转。
霰雪鸟的质问声竟让我的双手毫不受控制地翻起法力攻向他。霰雪鸟化作大鸟躲过了,可是我的法力还是蹭落了他几根晶莹的羽毛。
我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翻着法力继续攻击。
霰雪鸟从空中翻落,从地上卷起雪女的身子,逃也似的飞出了寝宫。空中留下他清亮的悲鸣。
而我整个人都如一个热球几乎要爆开了。
我知道是警幻动的手脚,她可以让我重生,也可以毁了我。我的这一世的仙身是她培育的,所以她知道如何摧毁我。
我的脚底仿佛有急剧的风向头顶灌上来,吹得我的衣裳和头发都张扬乱舞。
我想控制自己逆转全身的真气,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整个人都要爆开了,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我的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又看见了一把金色的交椅,空中一束光将那交椅定在了黑暗的中心。
然后那交椅上现出魔君的原形来——
ps:
谢谢西乞央生 飞舞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