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济邦一溜烟般返回房间里,拿起一个酒壶朝里面撒了一泡尿,然后用瓶盖拧紧,双手捧出来交给管家:“这是我去南京的时候皇帝赏赐给我姐夫,我姐夫又转增给我的美酒。舅父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临走了就送给他吧!”
“表少爷有心了。”管家一脸遗憾的接过来,目送江如画一行十余人出了督师府。
得知江如画等人被赶出了督师府,一直在扬州养伤并奉林羽之命守护的张大牛带着几个兄弟在街上找到了江如画,施礼道:“小人奉了都督之命保护夫人。”
“嘿嘿……有大牛哥保护咱们就安全多了。”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狱友,江济邦和张大牛算得上熟悉。
听说这些人是丈夫的手下,江如画心中稍安,正愁去哪条街上租个合适的庭院,就看到总兵刘肇基带着两辆马车赶了过来。
“先帝对督师有知遇之恩,因此痛恨闯贼。他对李自成恨之入骨,不满镇疆兄弟联贼驱虏的策略也是情有可原,过几天督师消了气就会接你们回府。”
刘肇基一脸惭愧的道明来意,“我去年在高邮的北河镇买了一座民宅,有房屋三十余间,足够夫人一行居住。若是不嫌弃,本官便派人送你们过去暂居如何?”
江如画顿时喜出望外,肃拜致谢:“北河镇风景秀丽,端的是个好地方。既然如此,那就叨扰刘总兵了。”
江如画谢过刘肇基,与两个妯娌五个孩子以及林漾与江济邦分乘两车。
婢子唐小兔的伤势尚未痊愈,无法骑马因此也需要坐车,车厢里实在拥挤,江如画决定下车与喜儿一同骑马。
“姐姐你坐车,我来骑马。”
江济邦跳下马车,接过张大牛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我也算男子汉了,往后我得保护你们。”
江如画心中甚感欣慰,这个顽劣的幼弟现在总算懂些事了。
北河镇位于扬州城北五十里,坐落在风景秀丽的高邮湖旁边,刘肇基又派了几名亲兵沿途护送,把江如画一行送到私宅后再回来复命。
送走了江如画,刘肇基先去了一趟火药局检查炮弹的制作,又去了军器局检查新制造的火绳枪是否合格,最后准备去校场检阅新兵,忽然听到西城门人喊马嘶,一片嘈杂。
“发生了何事?”
刘肇基腰悬佩剑,带着十几名亲兵走上了大街,“火速查看!”
片刻之后,亲兵惊慌失措的来报:“启禀总兵,大事不好了!原先的高杰旧将李成栋联络内应,乔装打扮混进城来,此刻已经控制了西城门。”
刘肇基大吃一惊,拔剑在手:“马上吹号集结,无论如何要将叛军逐出城外!”
扬州上空很快响起凄厉的号角,百姓们乱作一团,呼儿唤女之声此起彼伏。
副总兵马应魁、副将庄子固各自带了一支兵马,分头杀奔西城门。
李成栋乃是昔日高杰手下的悍将,此刻他正手持朴刀,率领百十名乔装打扮的精兵控制了扬州西城门,并砍断吊桥绳索,接应大军入城。
远处一支万余人的骑兵从树林里出现,为首悍将正是号称满清第一勇士的鳌拜,只见他手提大斧,冲锋在前:“勇士们随我冲锋,务必生擒史可法,屠光扬州城!”
马蹄声隆隆,卷起漫天扬尘,踩踏的大地轰鸣,犹如惊雷。
庄子固率领千余明军刚刚把李成栋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关闭城门,却还是功亏一篑,被鳌拜率领的骑兵突入城内。
马蹄声震天动地,席卷而来,满清骑兵一窝蜂般闯过护城河冲进扬州城,见人便杀。
鳌拜迎面撞上庄子固,策马向前,战无三合,一斧将庄子固劈于马下,枭了首级纵声大笑:“我杀明将如同宰鸡,勇士们别忙着杀人,给我堵住四门,休要走了史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