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凝替她挫掉了肩头的绒毛:“我那有好的,回头都给你。”
“多谢小姐。”冰凌微微一笑,才快步退了出去。
喂了药,蕾祤忧心忡忡的走到偏殿。让人将小炉子挪到这里来,给药罐换上新药,继续熬。
她不想搭理皇后,才故意躲来这里熬药。自己则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炉子里火。
夏日的夜晚,纵然是有些风吹进来,却还是热。尤其是这里还有这么个火炉子。烤的人心浮气躁的。蕾祤越扇,心里越生气。想起了皇后的话,整个人都被乌云笼罩着。
太后真的是因为嫌弃她出身,才连侍奉主子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皇后的话,难道是真的?
这药一熬就熬了一炷香的功夫,算算时辰,也确实差不多了。她起身重新返回内室,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拧开瓶塞,凑近太后的鼻尖时,她不免犹豫。
如果太后就这么一命呜呼,她去恳求皇上,去御前侍奉,皇上会不会念在她是太后的人而点头?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她坐在床边,把瓶子送去太后的鼻尖,这是唯一能让太后尽快醒转的方法。“布谷……”
窗外一声鸟叫,惊的蕾祤猛然转过头去。
一块黑布忽然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罩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后脑挨了一闷棍,整个人瞬间就拭去了知觉。
这边,青犁正陪着岑慕凝用晚膳,才吃了一口糕点,就听见有奴才急匆匆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后她……您快去瞧瞧吧。”清明走进来的时候,脸色发青。
岑慕凝赶紧放下糕点,抓过绢子擦了嘴角,便随着他去往太后的寝室。
寝室里,蕾祤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床上的太后胸口却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脸色苍白的吓人。
“去通知皇上没有?”岑慕凝蹙眉问清明。
“回皇后娘娘的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凤鸾殿的内室急三火四的去见皇上了。可是他们竟然口风颇紧,要不是奴才觉得不对劲,进来看看,只怕皇上来了,咱们才会知道这里出事。”
明清心慌意乱的说:“太后中毒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这又遇刺薨逝,皇后娘娘,奴才担心这盆脏水咱们是洗不掉了……”
岑慕凝定了定神,皱着眉头走到床边。匕首插在太后的心窝,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么让她死,太便宜她了。母亲的事情,她还没有亲口承认。到底是谁……
她蹙眉,想要去摸那匕首,忽然发现有样东西那么熟悉。“这是……”
“皇上驾到——”
梁宝的声音还没落,庄凘宸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岑慕凝赶紧上前行礼,脸色难看的不行:“皇上,都是臣妾无用,未能好好侍奉太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庄凘宸三两步走到床边,眼神锋利:“殷离,马上搜宫,务必要抓住刺客。赶紧叫御医过来。”
“叫御医?”岑慕凝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太后被刺穿了心脏,怎么可能还能活?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想到叫人去请御医过来。
庄凘宸用手按住了太后脖颈的动脉,好半天才道:“母后与旁人有异,她的心长在右侧的胸堂。这一刀虽然凶险,却不足以致命。”
听了这样的话,岑慕凝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但是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谢天谢地,如果母后有什么不测,那臣妾的罪孽就赎不清了。”
“皇后一直在凤鸾殿不曾离开。”庄凘宸却满脸的狐疑:“能在你眼皮底下,对昏迷不醒的母后下手,这个人就藏匿在这宫里。说不定,就是身边的人。你就真的没听见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