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的喘了起来,好半天才平复。
庄凘宸懒得和她多说,起身便要走。
谁知道衣裳竟然被她死死拽住,硬是没挪动几步。“你干什么?”
“皇上就因为那件事没有答案,便来臣妾这里撒泼吗?”岑慕凝气鼓鼓的瞪着他:“以至于后宫新添了妃嫔臣妾一无所知,若不是您还肯传青犁前去交代,今日映雪阁赏雪,岂非是要让妃嫔们看尽臣妾的笑话了?”
“你知道便好。”庄凘宸不悦的说:“你瞒着朕,朕不追究已经是给足你颜面。”
“那臣妾倒是想问问皇上,什么人能在臣妾宫里下药,什么人能避过羽林卫将臣妾掳走?又是什么人,能在暗中出手相助,同样不惊动任何人将臣妾送回来?又是谁指使那婢子去母后面前揭穿臣妾?而母后如此急不可耐的让皇上知晓这事,又是怀了怎么样的心思?”
“够了。”庄凘宸眉心微蹙:“你这样子,似乎对朕颇为不满。”
“是。”岑慕凝奓着胆子起身,站住床榻上俯视他:“皇上您成日里就是站在这样高高的云端看您身边的每个人。您怎么会知道别人的苦处。”
“松手。”庄凘宸不悦的冲她嚷道。
“偏不。”岑慕凝咬着牙:“凭什么你可以揪住别人的小辫子不放,我就不能。”
“你……”庄凘宸略微用力,一个旋身。这看似轻微连贯的动作,竟然将岑慕凝一个翻转摔在床上。
即便是这样,她拽着他衣裳的手都没有松开。
着实让庄凘宸意外。
“你疯了?”庄凘宸凝眸瞪着她。
岑慕凝满目倔强,咬着牙坐了起来。“好好的。”
他瞪着她,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始终拽着他的衣裳,抵死不肯松手。
“青犁,去拿药酒来。”隔着门,庄凘宸对外头嚷了一声。
“是。”青犁和冰凌的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这时候才稍微安心了些。
主子让拿药酒,便是还在意娘娘。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吧?
药酒送了进来,青犁就飞快的退了下去。
庄凘宸索性在床边坐下,让她扯着衣裳的手能松乏一些。
只是给她上药的动作却有些粗鲁,刺啦一声,好好的衣裳都撕破了。
肩头撞的都红肿起来,看着叫人心里头不舒坦。
他没吭声,把药酒倒在掌心搓热,才给她慢慢的揉。
从头到尾,岑慕凝吭都没吭一声。哪怕疼,她也默默的忍着。
越是这个样子,就越让庄凘宸不舒服。她哪怕是哭出来也好,偏偏要跟他别着性子。
“你若是有一日死了,一定是被朕赐死的。”庄凘宸咬牙切齿的说:“朕最讨厌你这样的硬骨头。”
“呵呵。”岑慕凝干笑了一声:“后宫里如花似玉的女人多得是,个个温婉柔顺,善解人意。皇上怎么不去她们那?”
“你拽着朕,朕怎么去?”庄凘宸没好气的说。
“皇上可以光着去。”岑慕凝白他一眼:“解开衣裳赏了臣妾就是。”
“……”庄凘宸一边揉着她的伤处,一边打量着她的表情。
岑慕凝慢慢的松开了手,转过脸去躺好:“这里也痛。”
方才撞在床框上,腰都撞疼了。她皱眉自己揉了两下,他涂满药酒的手就已经伸过来给她揉。
“就该不管你,让你哭到天亮。”庄凘宸气呼呼的说:“别以为穿那么少吹一夜的寒风冻病了,朕就会心软。你试试看朕会不会来瞧你。”
“幼稚。”岑慕凝并没这么想,她就是想让浮躁的心情被风掠去,只剩下平和与无奈。
“你说谁幼稚?”庄凘宸一把将她翻过来,鼻尖都要怼到她的眼珠子上。“你再说一次试试。”
岑慕凝看着他不怎么温暖的目光,双手抱住了他的脸庞。额头贴着他冰凉的肌肤,那一刻,她分不出来是自己更冷,亦或者是他。反正触及到的是满满的霜意。
“皇上该走了。敏妃和茂贵嫔还等着您的泽恩轿去接呢。”
“叫她们等着便是。”庄凘宸不悦的扯下了帷帐:“朕乏了,哪也不想去。”
冰凌在外头关上了那扇窗,才跟青犁蹑手蹑脚的退下去。
房里慢慢暖起来,好似外头的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