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凑巧让满腹忧虑的软珥给瞧见了,心里不禁发冷。
皇后娘娘当真是有本事,不光自己能拢住皇上的心,连她身边的婢子都笼络了皇上的亲信。也就难怪怜贵妃再如何得宠,终究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看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苍怜忽然在背后轻喝一声。
软珥连忙转过身去,恭敬垂首:“回娘娘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吹风有些久,臣妾这时候觉得头好晕。”
苍怜原本就气不顺,看她病病歪歪的站在那,心情更不好。“罢了,我们先回宫了,你若不舒服,就回去找个御医来瞧瞧。但是有一点,别过病气给梓州。”
“是。”软珥恭敬的行礼:“恭送贵妃娘娘。”
苍怜就着旌侨的手,慢慢的上了肩舆。
软珥这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见皇后也安排妥当了这里善后的事宜转身要走,她便故意站在原地没有动,凑巧皇后一行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
“缨妃娘娘……”环佩吓坏了,一声尖叫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岑慕凝这时候才注意到缨妃,不免疑惑:“这是怎么了?”
冰凌如实的回答:“娘娘,是缨妃倒了。”
“赶紧着人送回去,请御医来瞧瞧。”岑慕凝心想,她这时候晕,怕不是那么简单。难道是想让人知道怜贵妃苛待她?但她好像没有这样的胆子。
“昏迷中”的软珥忽然从隔着袖子捏了捏环佩的手。
环佩毕竟侍奉她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于是连忙道:“皇后娘娘恕罪,这些日子,缨妃娘娘为了照顾梓州殿下方便,一直都是住在未央宫的偏殿,自己的寝室并未打扫。这时候回去,也恐怕不便。只是娘娘忽然晕倒,不知是什么缘故,也不敢贸然前往未央宫,怕过了病气给殿下和贵妃……”
“那便就近安顿一下。”岑慕凝听环佩这么说,便也有了些心思。“冰凌,你帮着打点一二。”
“是。”冰凌自然是乖巧的应下。
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皇后还没有来,软珥有些躺不住了。“环佩,你说怎么才能让皇后娘娘过来一趟?我必须得问明白一些事……”
“娘娘别急,皇后娘娘让冰凌姑娘将您安顿在这里,想来是明白您的心思的。不如咱们再等等吧。”环佩起身往窗外扫一眼,失落的回来摇了摇头。
“就怕没把皇后等来,把怜贵妃的人给等来了。”软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日子,我在怜贵妃身边照顾梓州,她确实对我们母子不错,从未有半分亏待。可是我也清楚,一旦梓州的身子调养好了,开始懂事,她也绝不会让我继续留在梓州身边,碍她的事……”
“娘娘说的是。”环佩也是这么个心思:“怜贵妃终究是不会信任娘娘您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有脚步声,连忙起身走到门边。
“皇后娘娘驾到。”冰凌的声音不大,却清晰。
环佩连忙利落的将门敞开:“给皇后娘娘请安。”
就冲她开门的速度,岑慕凝就能判断,软珥是心急火燎的想要见她。“唔。”
她慢步走进去,脸色有些奇怪:“缨妃是怎么了?御医如何说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御医说娘娘是产后体虚,今日又在日头下晒了好一会儿,所以就晕了。已经开了调养的方子,只要按时服药,并无大碍。”
“那就好。”岑慕凝见软珥还保持着拘礼的样子,虽然没下床,可这次的动作比以往每一次都显得恭敬庄重。“缨妃不必拘礼,好好坐着就是。”
皇后这么一说,她便掀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径直跪在皇后面前。
“这是何故?”岑慕凝颇为意外。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从前不懂事,处处与娘娘作对。但那也是情势所迫。臣妾毕竟是太后提携的人,太后视您为敌人,那臣妾自然得顺从于太后,若不与您为敌,臣妾对太后也没法交代。更何况,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为了争宠而活着。臣妾既然是皇上的缨妃,就必须得保全自己的地位,皇后娘娘您恩宠优渥,又怎么知道没有恩宠的女人,活的多么辛酸。”
“你倒是坦白。”岑慕凝微微勾唇,却没有多说什么。
“皇后娘娘。”软珥仰起头,凝视皇后的眼睛,动容道:“臣妾很想知道,皇上为何这般的不待见梓州。究竟是臣妾做错了什么,还是……还是这里面有别的缘故。为何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却也难以得到父皇的怜悯疼惜,皇后娘娘,求您为臣妾母子指一条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