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有野心是一件好事,但是野心嘛,最好自己知道。若是不假思索的就这么在别人面前展示出来,那就得考虑别人是不是能惯着你了。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杨芸碧红着眼睛,委屈的说:“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臣妾与茂贵嫔一直亲如姐妹,入宫之后也是走的最近的。臣妾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推她下楼,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何况当时是晚上,梦娇未必看清楚了,说不定……”
“你怎么知道当时是晚上?”苍怜打断了杨芸碧的话,双眸微微发紧。“你若不在这里,怎么知道茂贵嫔是什么时候坠楼的?更何况这几日,皇上去看过茂贵嫔三四回,却未曾踏入你宫门半步。从前她可不如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因妒成恨!”
“昨晚上臣妾在这里见过子珊。她说过几日宫里要请皇城里最有名的旦角入宫,得先来择个好位置。于是臣妾就陪她过来了。”杨芸碧哽咽道:“也是早起听说茂贵嫔坠楼了,抬回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臣妾联想到昨晚后半夜那场暴雨,便觉得她是那时候掉下去的。毕竟雨大风狂,又是打雷又是打闪的,臣妾从没怀疑过子珊妹妹是被人推下楼的,可就算真的有人这么做,这个人也一定不是臣妾。”
“就是你,就是你……”梦娇用颤抖的手指着杨芸碧,惊恐万状:“是你,就是你。”
起初声音还小,骤然尖锐,只震的人耳朵疼。“打闪的时候,奴婢清清楚楚看见的,是你把贵嫔娘娘推下楼的。是你……”
“皇后娘娘,您听见了吧。”苍怜拧着眉头,语气微凉:“当晚就只有她和茂贵嫔在这里。茂贵嫔跌下了楼,她却安然无恙的返回自己的寝宫。还有茂贵嫔身边的人指证她这么做。看来敏妃是得去刑房好好交代一下了。”
素朵一听这话立即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您明鉴,昨天是奴婢陪着敏妃娘娘来这里的。当时茂贵嫔已经在楼上了。奴婢和梦娇的确在楼下等着,怕搅扰两位娘娘说话。可是奴婢随娘娘回宫的时候,茂贵嫔娘娘还是好好的。当时梦娇也在啊。”
说到这里,她气鼓鼓的冲梦娇嚷道:“你分明看见敏妃娘娘离开的时候,你们主子还是好好的。你怎么可以红口白牙的诬陷人。”
“不错。敏妃娘娘离开的时候,我们娘娘的确是好好的。”梦娇咬着牙,仍然在打颤:“可是奴婢才离开了一会儿,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敏妃娘娘将外面娘娘推下来。那时候打着闪,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敏妃娘娘。敏妃娘娘的衣着和之前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变。”
“皇后娘娘还在等什么?”苍怜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岑慕凝看了一眼杨芸碧,却将目光停留在苍怜脸上:“怜贵妃如此聪慧,昨晚的事情今早就已经调查清楚,倒是免去了本宫不少麻烦。既如此,那边依你所言,将敏妃先送去刑房仔细查问。待落定罪责,依律处置便是。”
“皇后娘娘。”杨芸碧听她这么说不免心慌:“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苍怜微微得意,扬起了下颌:“来人,将敏妃扭送去刑房。”
杨芸碧含着泪,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朗朗乾坤,臣妾就不信乌云能蔽日。”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岑慕凝凝眸看着了一眼杨芸碧:“既然怜贵妃已经替本宫拿了主意,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话说完,她转过身就着青犁的手,慢悠悠的走到那围栏边。“这么高的楼跌下去,茂贵嫔只怕凶多吉少。”
“那也未必。”冰凌恭敬道:“听闻皇上已经着了胡神医去给茂贵嫔诊治。胡神医的医术了得,说不定能痊愈也未可知。”
“倒也不必痊愈。”青犁语气有些狠:“只要能把茂贵嫔救醒,必然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将她推下楼的。就算活不成,也先拉上这个害人的垫背。”
苍怜听着这话鄙夷在心,又见人将敏妃主仆押走,面上却并不怎么在意:“既然已经擒获了敏妃,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且慢。”岑慕凝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苍怜。
“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苍怜故意这么说,可眼底完全没有半点恭敬的样子。反而摆出一股擎等着看戏的得意劲儿。
“后宫的事情,一向都是由敏妃替本宫操持。本宫身子不好,如今一个人操持怕也是疲倦。既然怜贵妃这么喜欢为本宫分忧,那正好,宫里有许多细碎的事情,你就多为本宫分担一些吧。”岑慕凝说完这番话,青犁和冰凌的脸色都变了。
她俩都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把权利交给怜贵妃。
“好哇。”苍怜很是高兴,以为皇后在向她服软。“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打点好后宫的事情,您安心调养身子便是。”
说完这话,她高傲的仰起头,就着旌侨的手慢慢的走下楼去。
“娘娘,您这是……”冰凌心急如焚,却对上皇后满是笑意的眼眸,颇为疑惑:“难道娘娘这么做,另有筹谋?”
“别的先不说,你让人潜进刑房,无论如何保住敏妃的命。但是切记,千万不要被人察觉。万不得已,让敏妃吃些苦也罢。”岑慕凝眉心微皱:“青犁,你去请赫连来凤翎殿一趟。”
“是。”青犁忙不迭的退下。
一路走回凤翎殿,岑慕凝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她终于可以出手,名正言顺的为母亲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