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姿阳当即就冷了脸:“本公主一番好意来给皇后请安,面没见着也罢,居然让你们这些连本宫主都不识得的奴才在这里挡驾,就算本公主不是褚家的儿媳了,也还是皇上的妹妹。你是活腻歪了?”
殿门内,冰凌和青犁、明清,都听见了姿阳公主的语声。
三个人都觉得是来者不善。若说她是真心为皇后担忧,便不会这么急赤白赖的讲出自己与褚家无关的话。所谓的人走茶凉,翻脸无情,也许就是她此刻这个样子。
“还不快让开,耽搁了公主为皇后娘娘侍疾,你们可吃罪不起。”絮朵少不得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们公主还特意给皇后娘娘带来了药呢。”
“还请公主离开,不要为难属下。”戍卫一步不退。
姿阳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公主不讲情面了。来人!”
她一声令下,随行的戍卫很快就涌了上来,个个手握着兵刃,只待一声令下,就要拔刀的阵仗。
“我去会一会她。”青犁使了个眼色。
明清赶紧领着人,将宫门敞开了。
“这不是姿阳公主吗?”青犁随即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冰冷。“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
姿阳瞧着青犁这股得意劲儿,不禁笑了:“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姑姑了,再不是从前那个爱笑的小丫头,这架势自然也就不同了。”
“劳烦公主还惦记着奴婢,奴婢实在是有福的。”青犁腼腆一笑,倏然就冷了脸:“但是公主再怎么惦记皇后娘娘,惦记奴婢,今日都不能进这凤翎殿。只因为皇后娘娘身子柔弱些。先前为了照顾皇长子殿下,染上痘疾。还没好几日,又着了伤寒。您是知道的,热天得伤寒可最是难受。人家都热的不行,皇后娘娘却冷热交替,浑身不爽。胡神医叮嘱,一定要静养为宜。于是娘娘便想趁着主子不在宫里,好生将养,只待主子回来,娘娘的身子也就大好了。”
姿阳略微点头,笑容温和:“本公主正是不放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才这时候过来。得知娘娘是患了伤寒,让人连药都预备了。只等着能面见娘娘,为娘娘侍疾。你们拦阻我,岂非说不过去。”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请公主恕罪。”冰凌也走了出来,笑吟吟的朝她行礼。“公主一番好意,不如交给奴婢转呈皇后娘娘。”
“东西你们可以代本公主呈于皇后,但今日,本公主必得要面见皇后不可。”姿阳说到这里,眼眶微微发热:“先夫已经不在了,虽然本公主与褚家无缘,但皇后娘娘终究是先夫的妹妹,我怎么能不去关怀一二呢。来日下了九泉,问及今日之事,只恐先夫以为我没有心,不懂去关怀他的至亲。这叫本公主颜面何存?”
“公主实在是多虑了。”青犁上前一步,再一次拦住她的去路。“公主纵然对皇后娘娘有心,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容不得任何人僭越。公主非要违拗,那奴婢唯有不敬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这时候,那个最惹人讨厌的声音忽然响起。
看也不用看,苍怜一定是精心梳妆,轻摇慢晃的扭着腰来的。
果然,她一身淡紫色的裙子,是今年进贡的最好料子,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儿,身上那股子香味已经弥漫开。
“这不是……”姿阳转过脸去,对上苍怜的眼眸,心里一阵阵的的刺痛。“你如今都这般穿金戴银了,可想皇兄真是心疼你。”
“见过公主。”苍怜温婉的朝她行礼。“难为公主入宫一趟,皇后娘娘竟然避而不见,怎么可以这样不讲情分呢。还是劳烦两位姑娘再进去通传一声吧。毕竟公主如今在庵堂居住,回宫一趟也不易。”
“皇后娘娘有皇后娘娘的思量,怜妃实在不必添油加醋。”青犁没给她好脸色瞧。
“皇后娘娘自然有皇后的思量,可是总得让咱们见过皇后娘娘才能知晓吧。你们也不算算,这都多少日子了。前前后后皇后娘娘说了什么,都是从你们口中传出来,是真是假都无人知晓。”苍怜不免忧心:“我们倒不是不信娘娘,只是怕有些奴才在宫里伺候的日子久了,骄纵之气就着渐渐的养成了。谁知道敢做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万一娘娘病中乏力,被这样别有用心的奴才给利用、控制,甚至谋害了,那可怎么得了。公主,您说是不是?”
“不错。”姿阳利落点头:“皇后娘娘有什么打算,总得见了娘娘才能知晓。怜妃,不如你陪本公主一并入凤翎殿,给皇后娘娘请安如何?”
“甚好。”苍怜抿唇一笑,心中大快:“只可惜臣妾卑微,并不敢硬闯,只能劳烦公主为臣妾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