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针落可闻。
“沈九,这都是真的吗?你当真绑架了陆毅臣的未婚妻?”坐在一旁陪审的秃瓢头忍不住问道。
沈九嘴角有淤青,想来昨夜挨过一顿打了。
事已至此,沈九也懒得再为自己辩护:“是。”
“混账了你,你……你绑架谁不好,偏偏绑架陆爷的人?”对方显得十分不能理解。
回头想想看,别说其他人不理解。就连沈九自己也不能理解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
“所有的罪我都认,但有一点,我爸跟这事儿没有一点关系。”关键时候,沈九拿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魄力,绝不连累自己的亲眷。
“就你那个脑子,能想这么周全?”雷钧在上方忍不住戳穿他。
沈九顿时不淡定了:“雷钧,你要是把我爸牵扯进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阿九,你疯了。”沈长川从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路过沈九身边的时候,狠狠踹了他一脚。
“哎呦——”沈九疼得龇牙咧嘴。
雷钧冷着一双眼,倒要看看这对父子唱什么双簧。
“雷爷,有个人想见一见您。”沈长川点头哈腰的讨好。
雷钧眯起眼:“谁?”
“陆先生。”
话音刚落,陆毅臣就被人推着进来了。
雷钧有些吃惊,而且与他一起来还有夏树。
“你们怎么过来了?”雷钧问。
陆毅臣扫了一眼庄严肃穆的祠堂,他缓缓开口道:“我是外人,本不应该参与,但这件事也涉及到我本人,各位长辈,你们不介意我过来旁听吧?”
“哪里哪里,这件事我们雷家要负首要责任,陆先生旁听是应该的。”
秃瓢头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搬了一个凳子给夏树。
“沈九刚才把所有事都扛下来了,沈叔,你有什么好说的?”雷钧问。
法不容情,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这就是雷家的规矩。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
“爸……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在澳门赌钱赌输了,偷了钻石去卖,雷少让我还回来……哎呀……”左脸挨了一巴掌。
沈长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这个时候还逞英雄,命都快没了。
在座的长辈摇头叹气,这个沈九实在太混账了,不光绑架了陆毅臣的未婚妻,还偷钻石出去卖。
沈九满脸的幽怨:“雷爷,两颗钻石我还给你了,这笔帐消了。”
雷钧单手扶额,雷家怎么尽出这些幺蛾子。
沈长川救子心切,把一切都往身上揽,而沈九却恰恰相反。
两个人在雷家的祠堂上演了一幕‘父子情深’的戏码。
雷钧不耐烦的打断:“都闭嘴吧。”
沈长川跟沈九同时住了嘴。
雷钧朝陆毅臣抬了抬下颚:“你怎么个意思。”
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陆毅臣说不追究,那么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长川一脸渴求的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他是唯一的希望。
沈九扭头看见夏树眼眶通红,像是哭过的样子,眉头一拢,她怎么了?
“这次的绑架虽然有惊无险,但是……”陆毅臣朝沈九看过去:“他杀了我太太最心爱的狗。”
来的路上,陆毅臣把小树被打死的事说了,夏树当场哭成了泪人儿。
沈九讶异了一下,脑海立刻浮现出那条不停冲他吼叫的哈士奇。
脸上闪过懊悔的神色,他当时干嘛要跟一只狗过不去呢?
“我们赔,赔十条,不,赔一百条。”沈长川急急道。
“我不要……我就要我原来的那一只。”夏树带着浓浓的鼻音,他们怎么忍心对它开枪的。
“这个……”
沈九咬紧后槽牙:“放开我。”
雷钧神色一冷:“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一定会给陆太太一个交代的。”他带着视死如归的狠绝。
在这么多人面前,量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雷钧抬了抬下颚,旁边的保镖立即上前替沈九松绑,一获得自由,沈九先是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然后笔挺的朝夏树走过去。
“你这个杀狗凶手。”夏树含恨骂道。
沈九闭了闭眼就:“陆太太,我绑架你,其罪一;杀你爱狗其罪二。两条罪加一起,我用我这条胳膊还你如何?”
不等其他人反应,沈九狰狞着脸,右手握住左手关节处,用力这么一掰。
清楚的咔嚓声叫夏树惊愕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阿九……”沈长川痛彻心扉的大喊起来。
雷钧没想到沈九居然这么有骨气,心头的火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沈九的胳膊已经脱臼,再把筋拧断,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
他满脑门都是汗,嘴唇哆嗦不已:“有点……疼,让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