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要紧,”朱慈烺笑道,“本王会让人教你做事的.....来人呢,宣御营总戎朱纯臣!”
被派去教衡王做事的是成国公朱纯臣,他现在是御营总戎,很大的一个官!
不过御营是没有兵的,只有两个总戎,四个提督,还有一堆总兵、副将、参将。总之,跟着朱慈烺从北京跑出来的那些勋贵和世袭高级武官,如果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排,那就在御营之中挂个名,白拿一份钱粮。
顺便一提,跟着朱慈烺跑出来的那些文武官员,现在都能拿到全额的俸禄,也不折色。他们的合法收入,反而比之前在北京城的时候还高了。
当然了,朱慈烺也不是把这些在御营之中挂名的勋贵和世袭武官当废物看待的——这些人只要用对了地方,可个个都是栋梁之材啊!
哪怕是衡王朱由棷,只要利用好了,还是挺有用的。
......
兖州,鲁王府长史司,史可法帅府。
一间会客的厅堂之内,几盏清茶,正飘散着浓郁的茶香。史部堂换了一身宽松的玉白色儒服,也没有戴帽子,悠然自得的坐在上首。
三个访客,都是文士打扮,其中一人是衍圣公孔胤植。另一人留着一部花白且浓密的大胡子,是刚刚抵达兖州的南京户部尚书高宏图。
还有一人则是个清瘦的文士,山羊胡,水泡眼,年纪也和高宏图仿佛,约莫六十多岁。这人可厉害了,乃是东林魁首,以“水太凉”和“头皮痒”的典故名垂青史的钱谦益。
高宏图是带领留守南京的大部分尚书、侍郎一起北上迎驾来的。南京六部以史可法为首,高宏图、张慎言为次。现在只有患病难行的南京吏部尚书张慎言还在留守,其余五部尚书都齐集兖州了。
而钱谦益并不是在职的官员,他这个东林魁首官运不佳,崇祯十年时就因为和温体仁的一场政争而两败俱伤,被处以削籍归乡,然后赋闲至今。
这一次许是看到了什么机会,便带着几个弟子和高宏图一起北上兖州来了。
“受之,你虽然是在野之身,但却是公认的东林魁首,声望犹在我等之上,今次向圣上、抚军太子进言之事,还要多多仰仗啊!如果能多发动一些南直隶的才俊之士,共同上书进言,形成风潮就好了。”
史可法脸色凝重,语气平缓,慢慢说着自己的想法。
在和朱慈烺对抗的问题上,史可法始终是坚定而没有狠心!
朱慈烺这个敢对大明天下根基下手的不孝子肯定要反对的!但是他却不敢召集兵马,发兵登州和朱慈烺拼了。而是想通过上疏和舆论攻势打败拥有六万克难新军的太子殿下。
而且他也不敢公然打出废太子的旗号——因为崇祯身边没有备胎,废了太子让谁来当国本?
不能废,那就只能请太子归政崇祯,闭门思过了......
当然了,光是上疏和舆论,估计朱慈烺也不会退缩。所以军事上的准备也要有!四镇大兵,再加上史可法从南京拉出来的勤王大军,再加上南京勋贵们掌控的留都水陆兵马。
林林总总加一起十五万账面兵都不止啊!
十五万账面大兵,加上南京的官员,再加上南直隶的舆论,再加上在山东这里俨然有藩王之威的衍圣公。
朱慈烺怎么都该害怕了吧?
即便不把权力全部交还给崇祯,也会在土地问题上向大明天下的根基——地主士大夫们让步吧?
钱谦益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碗,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就看见史德威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份邸报和一本令旨。
“父亲,圣上已经离了登州,抵达了青州首县益都,驻跸衡王府,还命衡王殿下和御营总戎成国公为上差,正带人往兖州府而来,估计明日就可到曲阜境内。
另外,还有令旨送到,说是皇上和太子要在曲阜祭孔。命衍圣公、山东巡抚同衡王、成国公共同安排接驾事宜。”